“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龍兒問。
“還沒有眉目。”牧颯神色凝重起來，“太突然了，無從查起。”
龍兒重新沉默了回去，牧颯欲言又止，空氣一時間變得沉重，兩個人很長時間沒有對話，各自舀著碗裏的湯喝，卻都相同的食之無味。
良久。
“龍兒。”牧颯試探性地輕聲開口。
“嗯？”
“別怪我好麼？”
“怪你什麼？”
“讓你等。”
龍兒聞此言，淡然笑之，“我不會怪你，這等小事，沒有關係。”她淺淺的笑容確實看上去毫不在意，但是，這並不是牧颯想要聽到的回答，他寧願她介意，他想看到她為這事兒著急，可她卻沒有。
龍兒亦沒有發現牧颯的不悅，接著說道，“牧颯，我很感激你，收留我，讓我避免一個人流落街頭，我現在沒有家了，沒有爹娘，我不想再奢求別的，隻希望能查清真凶，為我爹娘報仇，讓百裏家那些逝去的亡靈安息。”
“龍兒……”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必擔心我，我會好好的。”龍兒仿佛一夜之間真正地成長了起來，看上去再也不像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笑容明朗的小姑娘，牧颯看著而今重新散發出一種別樣光芒的她，一瞬間有些說不出話。
“在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的。”此時此刻的她，說出口的話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想……”
“嗯？”
龍兒還在攪合著手中那碗湯，熱氣早已消散，她猶豫著該怎麼說，最終還是以最簡單直白的方式開了口，“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查。”
未想到牧颯完全沒有她猜想中的驚訝和為難，“好啊。”出乎意料的爽快答應，可是話還沒落音又轉了話峰，“可是我擔心你會遇到危險。”
“怎麼會，我沒有忘記練功。”龍兒強調道，“我現在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不會有事兒的。我在宮中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牧颯再度猶疑了，可是龍兒望著他的眼神急切而盼望，他壓根無法拒絕，隻能點頭，“我本並不反對這件事，隻是擔心過程中你會遇到許多不可預知的危險，若是你真的這麼想，那好吧。”
“真的嗎？”龍兒驚喜地睜大了眼睛，放下手中的湯勺扶著桌沿，雙手忍不住用力握緊了桌邊，臉上散發出光彩。
“當然了，你要聽話，千萬不能一個人行事——”
“好的！”
牧颯看到她這模樣，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她的臉龐，龍兒卻明顯地在他的手觸碰到臉頰的時候瑟縮了一下，細微的動作，卻深深的刺痛了牧颯。
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幸好杏棠的聲音及時在門口響起，打破了此時僵局。
“牧颯皇子，王傳您過去。”
“嗯。”牧颯回應道，順勢將手收了回來，接著對龍兒說，“我先去父王那兒了，你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杏棠說，等我和父王談完了再來找你。”
“好。”龍兒答應，再次握上麵前那碗已經涼掉的湯，即使已經毫無熱氣，鮮味也已經蕩然無存，她還是拿起勺子垂下頭去喝了一口，直到牧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