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雨幕中又走過來一道倩影,身披和服,容顏清冷,正是羽生結弦。
“張大人...”羽生結弦鼓起勇氣,呼喚一聲。
“嗯。”張陽這才悠然晃過神來,轉身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我妹妹在哪裏?”
“她...”羽生結弦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怎麼?”張陽兩眼眯起,周身殺氣凜然。
難道柳月也出事了?!
“大概是幾個月前,從京都來了一個人,自稱是龍家人,排行十三,帶走了張大人的妹妹,說是南江太危險了...”羽生結弦低頭道。
“哦,這樣啊。”
張陽點了點頭,表情有所緩和。
他重新背過身,看向雨幕中的江水,眼中怒意凜然。
‘呼哧!’
金虹劍芒衝霄而起,淩空拉出一道璀璨金線,轟然斬向蒼茫江岸!
‘轟隆’一聲,整個江麵,萬噸水幕同時被掀起。這一條南江,盡管隻是長劍的支流,但兩岸之間寬度達到了一百八十多米,就這樣被淩空一劍,從中間劈成兩半!
不僅是水麵,還有兩岸的河堤,全部都是破碎的痕跡,一直從張陽腳底,延伸到對岸。
“你對洪門,了解多少?”
張陽背著雙手,淡淡問道。
“洪門...那是世界範圍性的社團,總部在米國檀香山,門徒遍及世界各地,會長以下,還有六名巨頭,分別掌管一個大洲...”羽生結弦如實彙報道。
以往在日國,羽生家族還在時,羽生結弦曾是九州島的地下女王,與世界各大社團都有來往,所以比較了解洪門這個組織。
“那這麼說,我要殺光所有洪門人,還需要費一番功夫咯?”張陽沉吟道。
“張大人,您想...”
聽到這話,羽生結弦為之色變。
張陽竟要殺光這顆星球上的洪門弟子,為他的女人報仇。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何等桀驁,何等霸氣,何等睥睨眾生!
望著眼前這一道絕塵淩仙的背影,羽生結弦的心狂跳不止,以最虔誠的姿態,欠身道:
“張大人,據我所知,每年的三月份,洪門將會舉行年會,屆時所有地區的領導人會悉數前來,今年的年會,舉辦地可能在日國...九州島。”
“還有三個月嗎...好,你幫我留意一下,如果真在日國,請務必通知我一聲。”張陽微微點頭道。
“好的。”
羽生結弦輕聲贏著,心中卻是狂喜。
如果張陽要去日本踏滅洪門,那不是代表著,可以順便替他除掉羽生家族的敵人...這不就是她臣服於張陽的目的嗎?
“唉,想不到我才剛剛許下承諾,就要食言了...還說要好好照顧安雅惠,可她都香消玉殞了啊...”
張陽仰天長歎,旋即閉上雙眼,借這萬千雨幕以及千百亡魂,緬懷山河故人。
朦朧雨幕中,被一劍割斷的江麵上,仿佛站著一名紅衣如梅的清秀女人,古典而優雅,具有純粹的東方神韻。隻見她笑靨如花,麵朝張陽揮手作別,美眸中淚水繾綣,隨後消散在黑夜深處。
“自三年前,你我荊南一會,九江重逢,曆經雲霧山風,廬州夜雨...自此一別,來世才能相見了。”
也不見張陽如何作勢,金虹自行飛出,閃破黑夜,劈向江邊的一樽巨石雕刻。這塊巨石,相傳是天然形成的,放在這幾千年了,如今被雕琢成‘望夫石’的模樣,形成江岸的一處小景點。
‘哢哢哢哢’
隨著金虹閃滅,整塊石頭被削去棱角,輪廓變化,儼然被雕成了一樽石碑,高三丈,寬約六尺,長存於江岸。
金虹還未停止,繼續在石碑表麵雕琢,仿佛是一支金色的毫筆,繪下一卷千古詩篇。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羽生結弦喃喃念出這段碑文,但她終究是日國人,對漢語了解不深,不太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走吧。”
張陽最後看了一眼江岸石碑,收劍入鞘,負手走進雨幕中,來去無蹤,宛如古代千裏不留行的俠客般。
這一夜,他從江都出發,先殺關家第五子,後奔襲千裏,轉戰荊南諸市,連斬四百九十九人,最後以龍踏天的鮮血祭劍,事了拂衣而去,不沾半點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