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狂飆都無法形容這架跑車的速度,從莊園通往最近的醫院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一小時,然而北澤卻在半小時內抵達了醫院。
抱著慌得直哭的蝶兒,手都顫動著。
下來車便往大門跑。
都沒有來得及發現,她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之前的小丫頭,他輕輕一提就這麼拽起來,而他也長高了,可以完完全全將她抱在懷中。
夜深人靜的時候,醫院掛號處隻有兩三名值班的護士。
一件北澤抱著人衝進來,連忙上前幫忙。
隻是,突然!
“嘭”地一聲。
槍聲打破了醫院的寧靜。
血色從白衣護士的腹部漸漸蔓延開來,她一臉震驚,完全沒有緩過神來,而身旁的同伴隨即一聲驚叫,卻又戛然而止,尾音都沒有,取而代之的依舊是槍聲。
北澤已經閃躲到了服務台旁,蝶兒睜著雙眸,什麼都看不見,卻是當機立斷:“北澤,你走!”
“閉嘴。”北澤冷聲,戒備地看著周遭還沒找到殺手的身影,而醫院的報警聲已經鳴起,腳步聲,驚叫聲漸漸大了。
“你走,到了這裏才動手,明顯是一路跟來的,你走!”蝶兒亦是冷聲,這麼多年的殺手生涯,敏感性極強,這樣的情形,必定是埋伏,而且,不少。
這不管對她,還是對北澤來說,其實都不再話下,輕易就可以殺盡,逃都不逃。
隻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的眼睛完完全全的壞死掉了,什麼都看不見,甚至連影子都看不到,一旁漆黑,徹底的瞎了。
還是這樣,來不及哀傷,來不及哭泣,便又要麵對新的危險,從未有過可以療傷的時間。
北澤沒有回答他,仿佛沒有聽到蝶兒的話一樣,還是護在她身前,警覺地看著周遭的動靜。
“北澤!”
蝶兒蹙眉,卻是冷不防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那子彈掠過她的臉頰,從北澤腰旁擦過!
好險!
即便是瞎了,還是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放鬆。
北澤轉身,正要開口,這個時候,蝶兒隻聽得槍聲送四麵八方接連而來,聽這聲音,機關槍還不少。
她完全辨別不出任何一個方向了,也覺察不出任何危險,耳畔充斥著剌剌槍聲。
連躲都不知道如何躲,也看不到北澤,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再哪裏?
“阿澤!你走!北澤,你走,我原諒你了,你快走!”
“阿澤,走!我原諒你了。”
“阿澤,你走,要原諒自己,要堅強的活下去,我們這一群人,就隻剩下你了,隻有你了!”
……
隻能這麼一聲聲的喊,一聲聲的催促,突然有種感覺,這一切似乎要結束了。
不是解脫,而是絕望。
這十年來,究竟都做了什麼,蝶院,至今都沒有步入過。
一動不動,耳畔不斷有子彈飛過的聲音。
驟然!
手被拽住了,熟悉的觸碰,熟悉的力道。
這十年裏,也不知道被拽過多少回了。
是北澤!
“我不要你原諒我,我要你原諒自己!”
北澤怒聲,一把將蝶兒護入懷中,隨即側身,往大門外而去。
在彈雨裏穿梭,怎麼能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