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們才有心思仔細地看這個著名的“美女一條街”了。
剛剛改造完畢的春熙路被衝刷得幹幹淨淨,禁止任何車輛通行,少了小販的叫賣,分外地幹淨整齊。流線型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新春將到的氣息裏徜徉。
一排排嶄新的長椅子分散在街邊,嶄新的電話亭裏滿是說著新春祝願的人兒。街道兩旁是琳琅滿目的精品店,每一個店裏都是滿滿的人兒。
往前麵望去,剛進春熙路的那個連接市中心的街角邊樹立著巨大的草圃,用各種各樣的花朵在牆上鑲嵌成:新春快樂的字樣。三步一個張曼玉五步一個林青霞的女子穿梭往來,整個的春熙路整個的欣欣向榮景象。
我才想起,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傑哥哥,明天就是除夕了耶,咱們怎麼過呀?”我問他。
“白天給咱們笨笨熊做好吃的,晚上看中央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怎麼樣?”
好耶好耶,我在家也是這麼過的,好象除夕本來就該這麼過嘛。當然,還得守歲,許下新年的願望,我在心裏偷偷補充。
“笨笨熊,他回家了嗎?”楊傑問我。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一劍擒心”。
我搖頭,我今天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這小子脾氣怪得不得了,這次,我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我想,他大概已經認定我是水性揚花的女人了。
“為什麼不告訴他實情?”楊傑凝視我“要是因為我毀了你一生的幸福,我會很不安心的!”
沒什麼了啦,傑哥哥,他小孩子脾氣嘛,以後告訴他就沒事啦。我故作輕鬆,其實,我知道,也許,依照一劍擒心的脾氣,也許,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咱們笨笨熊呀,就特愛衝動,心裏一激動,就對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楊傑歎息。
我笑著不回答,笨笨熊並不是多麼善良的女孩子,也許是水性的成分多些,才肯這樣為我親愛的喜歡的傑哥哥這樣衝動一次。
可惜的是,我想為他衝動,時間也不允許多久了。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問題,一想到,也許,不久的一天,手裏握著的這雙手就會再也再也看不見了,我四處張望,隻覺得呼吸艱難、渾身冰涼,這還怎麼能讓我有心思去牽掛一劍擒心!
我並不是個感情豐富的女孩子,記掛著一個人時,往往就沒有心思再去記掛另外一個人嗬!
恐懼讓一向在傑哥哥麵前唧唧喳喳的我沉默。然後,楊傑也沉默。他明白我的擔心,他一向都能看透我,也許是我簡單得連所有,哪怕是一些小小的心思都全部寫滿了臉的緣故吧。要看透我真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隻沉默了一會,我就想起,這樣是不對的,傑哥哥的最後時光,我應該讓他開心,不是要他為我難過,所以我輕靠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說:傑哥哥,我們該去買年貨了耶,明天過年耶。我還要買一個煙花悄悄拿到郊外去放,好不好啊?嗬嗬。
楊傑還沒有回答,我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女人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楊傑的衣領。
又是那個俗豔的女人!
我第一次在心底詛咒一個女人!
這個該死的女人難道就看不出傑哥哥已經是多麼多麼地瘦弱了麼?她幹嗎這麼凶啊?
我那可憐的傑哥哥已經沒什麼力氣和這個凶惡的女人扭打掙紮了,他鐵青著臉: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撫養費,你給還是不給?”
女人將傑哥哥的衣襟揪得更緊了,似乎想把傑哥哥給活活勒死。
“瘋子,你給我滾開”我猛地上前瘋狂地推她,但是女人的力氣比我大得多,我怎麼也拉不動。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是沒有任何人出手製止,中國人的看客的心理一直是這樣的,我此時也顧不得想這些高深的理論,顧不得感歎我最崇拜的魯迅鞭撻過的“麻木的看客”現象再一次地在我身邊熟視無睹地一再重演,我想的是怎麼樣才能立刻讓我那可憐的傑哥哥離開這個女人的魔掌,因為傑哥哥已經麵如死灰了。
我急了,居然死命拉住了女人的長卷發,女人終於鬆開了傑哥哥的衣襟,轉頭就反揪我的頭發。可惜我那亂蓬蓬的不聽話的短發很難揪住,所以女人抓住我就是一拳,狠命打在我的背心上。
我看書上寫的影視上演的,總是認為女人沒有什麼力氣,哪怕打人也是花拳繡腿,但是,天地良心,這個女人真的力大如牛,一拳砸在我背心,我都快以為自己內傷不治了。
降龍十八掌也不過如此了啦,何況是用來降我這個笨笨熊。
盡管笨笨熊是個肥豬頭,體重也不過擦近45KG而已,哪裏經受得起這樣的一拳。
疼急了,我拚命和她扭打在了一起,一會,呼嘯著的110警車趕到,拉開了兩個已經披頭散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