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是黑衣人不肯收他為徙。震驚則是他離得這般近,黑衣人何時走的,他竟一點不知。似從沒來過。
這時,天祿才發現經過一場有驚無險的曆程,再加上一路逃亡,如今天仍未亮。
夜空星光點璀,明月掛似樹梢。淡淡如水的月光普照山林,在地上投下撮撮暗影。風過樹搖,樹葉沙沙作響,像在彈奏一曲幽靈。
天祿借著月光見邊上有個山洞。他想:“如今在哪裏也不知道。便先在此洞湊合,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便爬了進去,洞裏暗黑得很,伸手難見五指,但經一天曲折,他早已困頓,哪還有心計較?胡亂的歪在洞壁上,沒一會便睡過去了。
半夜,他被一陣莫明的聲音驚醒,見洞口一片光茫,以為天亮,忙爬出去,原來是月光。他因方睡了一覺,一時暫無睡意,便歪在洞口,見一隻夜鳥撲翅斜飛而過。
他想:“這是什麼鳥,這麼晚還不歸巢?”又想:“倦鳥歸巢,許是這鳥還未疲倦。”
正如,他也未倦。
隨後,他又想到此前經曆,想到那隻魔蛇,依然後怕。同時又想起黑衣人與那名白袍老人的強大,頓時激起他萬丈雄心,暗中捏緊拳頭。
總有一天,我要追雲逐月,斬妖滅神。
激動過後,他想起那名小女孩。“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如今在何處?”
隨既又想:“不知以後還能否相見!可惜,忘了問她姓名。也未請教她出處。”
想到此,他心潮難平,雖不曾相知,但曾共患難,險些死於蛇口,又雙雙被救,心有相連。
如此想罷,明月已漸漸西落,月光淡去,他隨之也眼皮漸重,不知不覺,便又進入夢中。
他恍忽間見小女孩向他招手,他忙跑去,小女孩又不說話,他忙道:“你叫什麼?”
女孩不語。他又道:“你家在哪裏?”
女孩仍不語,
他急了,連道:“告訴我,我好去找你。”
女孩突然轉身離去,他一心要追,不妨腳踩了塊拳頭大的石頭,絆了腳,撲在地上,頓時醒來。
一時隻見麵前立一道黑影,遮住光線,投下一片陰暗。他一驚,忙抬頭,卻見是黑衣人,一顆心方才落下。
隨既他忙一骨碌跳起,跪在地上,對著黑衣人便是三個響頭,一麵拜一麵道:“師傅在上,請受徙兒一拜。”
待他拜完抬頭,才發現黑衣人再次消失,他方才站的位置留著一包用黃褐色粗紙包的東西,不知裏麵包的是什麼。
天祿心裏震驚更巨,因前次經曆,這次他多留了份心,就是磕頭時他一顆心還聚在黑衣人身上,但既便如此,黑衣人還是不見了,如平空消失的一般。他一麵震驚,一麵好奇,撿起地上那包東西打開一看,原來包的是一隻燒雞,臘黃的油漬光澤亮麗,肉香味一股腦往他鼻子裏衝,他忍不住吞了好幾口口水,肚子裏頓時打得山響。這才記起,從昨日到現在,他還未曾進食,一時肚裏雷鼓陣陣,他再不遲疑,捧起燒雞狠狠地便是一大口咬下去,肚子一扭,頭一扯,頓時撕下一大塊肉,滿嘴油膩。
此時天祿哪管得這些,用衣袖抹了一把油嘴,左手抓雞,右手撕下一個雞腿,塞到嘴裏就是狠吞虎咽,像有人要搶他的一般。這樣,不要兩分鍾,一整隻雞就被他消滅幹淨,就是骨頭都吃了不少,隻留下幾根實在咬不動的。
他躺在地上,頂著圓鼓鼓的肚子用一根小樹枝挑牙縫間的肉,一付意猶未盡的模樣。
此時已近中午,他透過茂密的葉間見天上的日頭似個圓盤正掛頭頂上空。光線透過葉縫灑下柔和的光,有兩束橫在他身上,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正是這時,突然光線一暗。他以為黑衣人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盯睛看去,頓時通骨冰涼。
隻見一隻毛絨絨黑得比炭的大猩猩正低頭看他,他從下往上,正好能看到它的森森獠牙,從牙尖滴下滴滴血珠,滴在他臉上,頓時濺開一片血花。
天祿嚇得麵容失色,心肝都快跳出喉嚨來。
大猩猩一聲發恕,仰頭狂叫,雙拳“砰砰砰”不停地敲打自己前胸,聲音震得山響,驚走無數飛禽走獸。
緊接著,大猩猩如兩張薄扇般的巨手猛的向天祿拍來。
天祿驚呆了,一時竟忘了躲避,心想:“這次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