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似乎也就隻剩下亞瑟可以依仗,埃塞克斯也不再多說,複雜又無奈地深深看了女兒一眼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空蕩蕩的大殿裏,便隻剩下曾經相戀卻不能在一起的這對癡男怨女。

“親愛的,過了今夜,我可能就什麼也沒有了。”

婕琳娜執意拉著亨利坐到身邊,寬大如床的王位就算同座下他們兩個人,也絲毫不會顯得擁擠。

“不,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至少還有我!”

亨利滿目溫情地俯首凝視著此生最愛的女人,即便她已經韶華不再,即便她的眼角已生出細細的紋路,他卻始終都愛她如初。

也許真是應了那句,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吧,就算他們這些年來暗通款曲,但無法名正言順地得到她,始終是他心中永遠解不開的結與對她深深的愧疚。

是的,他始終都為當初無法像威廉與維納斯一樣的私奔,而感到虧欠了她。

如果十幾年前,他這位聖城第一勇士能為了愛情再勇敢一些,那麼她可能就不會嫁給年邁如父的國王,不會委屈地頂著醜聞暴發的危險,與他私通甚至還為他生下索菲亞那麼漂亮可愛的女兒……

“亨利,我好怕……”

偎在此生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男人懷中,婕琳娜的眼淚無聲滑落。

“不要怕,有我在,我會永遠陪著你……”

剩餘的話語,都淹沒在亨利悄然落下的唇齒間,淹沒在兩人膠著纏綿的擁吻裏。

“我愛你,婕琳娜,我這一生都隻愛你!”

“恩,我也愛你。”

已經站在陰暗角落裏旁觀許久的男人,自鼻間溢出聲鄙夷輕哼,隻是那對完全沉浸在的男狂野中的男女又哪裏聽得到?

角落裏的男人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緩緩退出大殿,直到確定不會驚擾到任何人後,才快步向宮內研究室的方向走去。

皎潔月光下,照出男人那粗獷的身形,棕色頭發下一雙碧色眼眸正閃爍著精亮銳芒。

“主管大人有事?”

福特瓦羅剛剛給索菲亞公主注入病毒解藥,他知道這女孩是他要挾婕琳娜與亨利的重要籌碼。

“你真的是來替威廉殿下報仇的?”

約瑟芬碧色眼底明暗不定,他曾經視威廉如神祗般敬重,不想王子竟然已經離世,這對他絕對是個致命打擊。

而當初威廉會選擇與維納斯私奔,其中除了舒伯特國王的堅持反對,與因妒生恨的婕琳娜也脫不了關係。

隻是過去十幾年,他一直想著王子殿下這樣也好,至少得到了想要的幸福生活。所以他可以忽略王後曾經使過的小手段,不去記恨報複。

但是,當他得知威廉王子竟然已經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這讓忠心不二的他如何繼續淡定?

“算是吧,但坦白說,我更是想替我最愛的花楹,討回本該屬於她的東西。我知道威廉曾是儲君,如果不是被迫離開,他現在也許已經曾了國王,而我的小花楹也應該是位幸福快樂的小公主……”

想像著小花楹身穿粉嫩公主裙的模樣,冰冷陰鷙如福特瓦羅,竟然也在眼底露出幾絲柔軟光芒。

“我要為威廉殿下報仇,你幫我。”

約瑟芬麵色肅穆凝重,隻要能為早逝的殿下報仇,他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拋棄!

目光平靜地凝視著眼前看似粗獷實則心思細膩的男人,福特瓦羅並沒有立即表態,隻是在形狀完美的唇畔,緩緩勾起抹妖詭難測的弧度。

清早,木沉香擁著小奶包還在實驗床上沉睡,忽然被一陣敲打玻璃的聲音吵醒。

“媽咪、皓軒,你們快醒醒,出事了!”

向來冷淡的藍花楹,略顯慘白的小臉上露出少有的慌亂。

“恩?怎麼了?”

木沉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玻璃幕牆外的小花楹那麼焦急,心頭莫名一陣不安。

“剛剛約瑟芬偷偷跑來告訴我,亞瑟親王和爹地他們……首相昨晚找到他們,本想今日帶入宮裏來與福特瓦羅做最後一搏的,可是半路卻被事先埋伏的生化大軍給……媽咪,爹地他們已經,已經……”

說到最後,藍花楹已然難以清楚轉達剛剛在約瑟芬處聽到的可怕消息。

“你說布雷恩他……不,不可能的!”

慌忙跑到玻璃幕牆前的木沉香,難以置信地瘋狂搖頭,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死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