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楔子(2)(1 / 1)

房漏偏逢陰雨天,就在司機的右腳踩下加油踏板的一瞬間,汽車卻緩慢地停了下來。

“挺平的路怎麼停下來了?”李大爺向前欠了欠身子問道。

司機把車停穩後說道:“汽車出了故障,加油踏板不起作用了,要停車修理。”

李大爺捶著汽車椅子背兒說道:“早不壞晚不壞,偏在這個時候壞,”說完他又伸出腦袋看看外麵的天兒“抓緊修,暴雨馬上就要來了。”說完他也下了車,來到車前幫著司機找毛病。

“李大爺原來開過車吧。”司機一邊幹活一邊跟李大爺搭訕。

“想當年我們在戰場上經常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難,像汽車熄火這類事情經常出現,那可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呀,不馬上修好車,彈藥就運不上去,敵人衝上來還不等死嗎。不是跟你吹,一些小毛病你李大爺還是能幫上忙的。”說完他一隻腳蹬在汽車前保險杠上,麵對著密密麻麻的機器零部件認真地查看起來。突然,他在一個細小的縫隙中發現了一個線頭,驚叫道:“毛病找到了。”大夥一聽馬上圍攏過來,看到張大爺手中拿著脫落的線頭,都豎起了大拇指。司機把線頭重新插好,汽車的馬達又轟轟地響了起來,如釋負重般的幾個人上了車繼續趕路,汽車剛走向正道,暴雨如期而至,銅錢大的雨點劈了啪啦地打在了汽車的擋風玻璃上。車上的人無比揪心,祈禱著千萬別遇到泥石流呀。司機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要抓緊時間翻過山去,離開這危險的地方。當車行至盤山道的一個拐彎處時,隻聽“轟隆”一聲,山上一大堆碎石夾雜著雜土一股腦地傾瀉在了車的後尾部,推擠著汽車往前猛地竄了一下,險些撞到突出的岩石上。汽車停了下來,司機緩了半天勁兒才下了車,圍著車轉了一圈沒發現問題後才上了車繼續向前開。其他幾個人被剛才的險情嚇得臉都白了,而李大爺表現的超級鎮靜:“泥石流這是滾落在了車後,如果在汽車前方怎麼辦,說得更嚴重點正好砸在汽車頂子上怎麼辦,在突發情況麵前大家千萬不要驚慌,因為驚慌的後果更糟糕,我們要想辦法把困難克服掉。……”

就這樣,經過幾年的辛苦工作,一本長達四百多頁、二十多萬字的縣誌呈現在了全縣人民麵前,像是打贏了一場戰役,李大爺開懷大笑了好一陣子。

張大娘退休後直接到居委會幫助工作。可能是沒有家庭牽掛的原因,每天她起得特別早,沒黑沒白的走東家去西家,哪家有了矛盾或小輩兒不孝順,都會看到她的身影。特別是兩口子鬧別扭的事兒,隻要她知道,她會在第一時間到場解決。去年,有個結婚不長的小兩口,也住在張大娘的小區,因為過節買東西去娘家,媳婦嫌東西少吵了起來,從後半夜開始吵,一直吵到上午十點多鍾,弄得左右鄰居也沒休息好。張大娘得知後馬上來到了小兩口的家,問明情況後耐心地說道:“小兩口剛結婚,恩愛還不夠呢,因為這點兒事鬧翻了不值得。在這個問題上小夥子要大度一點,主動向夫人承認錯誤。”在張大娘的苦口婆心之下,小夥子在媳婦麵前承認了錯誤並誠懇地道了歉。像兩口子鬧別扭和鄰裏之間鬧糾紛之類的事兒在張大娘這裏已經是司空見怪了,小區居民早已把她當做了親人,小孩見著叫她張奶奶,年輕人碰見喊張大娘,上了年紀的人著麵都稱她為老姐姐。

就是這麼一對老者,一個月前還是單身,一個偶然的機會二老才得以相見,久違的情感像打開閘門的洪水一瀉千裏,在好友的撮合下,苦苦追尋七載情緣的兩位耄耋老人終於走到了一起。

今天,二老手牽著手迎著雨後的彩虹,到縣婚姻登記部門拍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張結婚照,領取了鮮紅的結婚證書。

在婚姻登記處還出現一個小插曲呢。李大爺和張大娘走進婚姻登記處的時候,屋裏已經有了幾對兒等候辦手續的年輕人,當二老說明情況後,幾對年輕人無不齊刷刷地看向了二老,唧唧碴碴的咋舌聲、疑問聲不絕於耳,特別是當二老講述他們漫長的戀愛經過時,大家無不肅然起敬,不知是誰帶的頭,祝賀的掌聲驟然響了起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由居委會牽頭,敬老院協助,在敬老院給二老舉辦了一場簡樸而隆重的婚禮,前來祝賀的人們源源不斷,遠親近鄰,同學朋友,戰友同事及兒時的小夥伴兒有數百人之多,在眾人的要求下,兩位新人的二重唱《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把婚禮推向了高潮。曲終席散,在親友的簇擁下,二老進入了敬老院精心布置的洞房。

床頭的彩燈慢慢黯淡下來,二老緊緊地依偎在床尾的紅色緞被上,手捧著鮮紅的結婚證書,看著上邊貼著的滿臉皺紋但透著幸福的照片,兩雙老眼模糊了,晶瑩的淚水順著略顯蒼老的臉頰流了下來,滴在了嶄新的緞被上。含淚的雙眼對視了良久,好像有很多話要說,特別是這些年的溝溝坎坎和離別後的尋覓,使二老話語不斷,有時哽咽,有時歡笑,往事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閃過,直到晨光初照,彩虹隱退,二老還在回憶那不堪回首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