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十二點了,張帆睡意皆無,石柱的傷情她無時不在牽掛,特別是在去師部醫院路上巧遇阿瑪尼的那一幕像定格在大腦裏,至今不能忘懷。
記得是石柱受傷後的第二天,趁慰問演出空隙,張帆到團部找李揚:“明天我們又要到前線演出了,咱們看看石柱去吧。”
正在桌子前審閱最近戰況的李揚放下厚厚的戰報,說道:“是個好主意,正合我意,咱們找金環一起去。”
“這麼大的人什麼都不懂,金環是石柱的戀人,她去還用跟咱們搭伴兒嗎?”張帆白了李揚一眼。
李揚搖搖頭,說:“對、對,可恨的戰爭把我腦子都弄糊塗了,人家是戀人不用咱們招呼。那咱們不管她了,Gonow(現在就去)!”
張帆直了直眼,說道:“冷不丁的弄句鳥語,要是別人還真不知道什麼意思,可是你碰到我了,immediately(馬上就去)。”
李揚驚呀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學的英語,我想賣弄一下,沒想到你竟敢聽出來了,佩服。”
“這個嘛,你甭問,我說的對不對吧。你是什麼時候學的?”
“隨誌願軍赴朝有英語教員,業餘時間跟教員學的,隻是學了一些日常用語,成篇大套的還不行。”
剛一出院門,張帆散落於腰間的長發被山風吹得飄了起來,兩隻手不停地梳攏著,李揚見狀迅速幫起了忙。
“你幹什麼?”
“你的頭發被風吹的太散了,我幫你攏一攏。”
“誰用你幫忙,無聊。”
被張帆說了兩句,李揚感到很不自在,雙手也不知道放哪了。張帆看後咯咯地笑了起來:“小白臉子,說你兩句還不高興了,你也不想想,前後左右都是你的兵,你的一舉一動大家都看著呢,特別是咱倆在一起的時候,更要規矩些,免得人家在後麵指指點點。”
李楊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今後注意吧。”
張帆把話題一轉,想打破尷尬的局麵:“你看我穿便裝的樣子好看嗎?”張帆跑到了李揚麵前,調皮地問了一句。
李揚上下打量了一番,說:“好看,特別好看。”說完朝四下看了看詭秘地說道“這地方有人,否則……。”
“否則什麼?你說。”張帆追問。
“否則我非得把你樓過來,親個夠。”說完,李揚嘻笑著向前跑去。
張帆從麵緊追,邊跑邊說:“李揚,你壞、你壞,看我一會怎麼懲罰你。”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塊石頭,張帆竟顧追趕李揚沒看腳底下,隻聽“啪”的一下,不偏不倚,她被絆倒在路邊的一堆柴草上,“哎呦媽呀!”張帆咧著嘴發出了驚叫聲。
李揚聽到後收住了腳步,轉過身發現張帆躺在柴草堆上正在掙紮,馬上跑了過來,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兒?”
“就是那塊石頭絆的我。”張帆手指著不遠處的大石頭說道。
李揚過去搬起石頭朝遠方扔去:“叫你絆我們的張大小姐。”然後慢慢地把張帆扶了起來,關心地問道:“疼嗎?”
“還好,不是很疼。”看了看這堆柴草繼續說道“多虧這堆柴草了,要是往前摔或往後摔,準是個大馬趴,不但要受傷,可能還要破相,萬幸的是隻是崴了腳,別無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