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得隻剩下風吹枝葉發出的沙沙聲。
雲曼柔眸色陰寒的凝望著老婆子,纖細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意:“你,活了這麼多的年歲,還真是孤陋寡聞。”
老婆子被她那一雙似含了萬年寒冰的眼眸盯得隻覺得一股股寒氣迎麵撲來,渾身顫抖不止。眼前的人就像是陰間索命之人。
“怕了?”雲曼柔柳眉輕輕一挑,神色依舊冷凝,身上也依舊散發著寒氣,似帶著地獄的氣息。而嘴角卻始終噙著一絲邪佞的笑意,“我還以為你既然敢跪到這兒來,糾纏我和王爺,該是抱著必死的態度……”
暗啞的聲音絲絲縷縷的飄入老婆子的耳裏,陰森詭譎。她止不住的顫抖著,含著淚花的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惶恐來,聲色顫栗的回道:“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雙唇不停的嚅動著,說著討饒的話,她還想磕頭,可下巴卻讓雲曼柔挑著,隻能被迫仰著。
雲曼柔笑笑,笑容甚是明媚,她偏頭望向燕緋辭,不急不慢的詢問道:“王爺,你意下如何?”
燕緋辭回以溫潤似水的笑容,似清茶的聲音緩緩溢出,不鹹不淡:“王妃以為如何,便是如何。”
雲曼柔不著痕跡的輕皺了下眉頭,暗哼了聲,她就知曉這貨會將問題拋回給她,擺明就是不想直接跟這事兒掛鉤。
她撇撇嘴,收回了挑著老婆子下巴的手:“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麼……”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好似在折磨著老婆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但事實上,她隻是在人群中看到一抹極為熟悉的人影,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該要說的是什麼。
那人似乎是發現她注意到他了,拋給她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快速的離去。
“站住!”雲曼柔見狀,陡然揚高了聲音,“姓閻的,你給我站住。”
她一邊喊一邊繞開跪在跟前的老婆子,不顧眾人的詫異向著那人追去,奈何這身子弱不禁風,才不過跑了百來步,便覺得氣喘籲籲,而那人影早已消失在視線之中。
她雙手叉著腰,氣喘籲籲的駐足在街口,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市,頓時想要破口大罵,可到底礙著如今的身份而止了口,隻在心下咆哮著:姓閻的,你有種讓我這輩子死不了,不然我弄死你丫的,弄不死你,我弄死你情人和老婆。
雲曼柔心下罵了幾句後,甩了甩一頭有些淩亂的發絲,在眾人的注視下再次回到了王府的門口,當看到依舊跪著不曾離去的老婆子時,眸色忽然閃爍了下,冷哼了聲,隨即嘲諷道:“看來你家主子對你們做事還真不放心。”
老婆子眸間閃過慌亂的神色,但很快斂了下去,隻惶恐的看著她。
“也是,有著你們這幾個讓人隨便一恐嚇就嚇得磕頭饒命的牆頭草,她還真不放心,也隻有讓你們都死了,才安心。畢竟……死人的嘴巴才是最老實,不會什麼都說出來。”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老婆子不停地否認著,“我不知道。”
雲曼柔輕笑出聲:“你難道不知道你口中的不知道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嗬嗬,那你的‘好兒子’呢,黎哥哥?是不是要我賠你一個?”
說話間,她時不時地抬眸看一眼人群,“你真可憐,這條老命看樣子是要跟著你那所謂的兒子一起滾遠了。”
老婆子好不容易停止打顫的身子再次顫栗起來,眼裏閃爍著懼意與慌亂,她手撐著地似乎是想要站起來,可試了幾下都因為雙腿發軟沒能站起來。
“王妃,莫要嚇唬這位老人家了。”燕緋辭忽然插話進來,溫潤似水的嗓音似一注清茶緩緩地流入人心坎上,也莫名的讓老婆子停止了顫抖。
隻見老婆子似看到救星一樣的仰望著燕緋辭,乞求著道:“王爺饒命,民婦真得是什麼都不知道。”
燕緋辭俊美的麵容上洋溢著淡若春風的笑意,一雙明眸閃爍著光芒,平靜似水的看著她:“本王姑且相信你是什麼都不知道,隻因迫不得已才這般所為。但是還請你莫要誤會王妃,王妃她可是已經替你趕走了要你命的人。”
老婆子愣了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眼雲曼柔。
雲曼柔淡淡地瞥了眼燕緋辭,此人果然麻煩,竟是一下子就料到她的用意。她微微皺了下眉頭,轉而嘴角輕輕一勾,不屑的哼了聲,便又看向了老婆子:“你若不信也罷,但我先好心的提醒你一番,回去前,還是先找個親人說下遺囑,免得不小心死在哪個角落都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