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蕩漾(八)
踏錯時空
作者:七月流火
【上期提要】李圳為李嬋請客吃飯,卻故意讓趙嬋還錢,還煞有其事讓她寫下欠條。趙嬋頓時覺得私房錢緊張,心生一計,趁著深夜抱著蛋糕溜進了李圳房間……
每逢佳節倍思親。待趙父趙母和李父李母打完麻將睡下的時候,趙嬋輕手輕腳地從房間裏溜了出來。除夕夜的天空,越到淩晨越是熱鬧,趙嬋趴在露台看滿天煙火,心裏彌漫絲絲酸意。
“怎麼,想回去了?”熟悉的聲音隨著夜晚的風飄過來,趙嬋側過頭,李圳玉立在他家的露台上。
趙嬋沒說話,轉移話題:“您也睡不著?”
李圳輕點頭,望了望她這邊,然後從李家的露台爬到了趙家的露台。
李圳爬的時候,趙嬋一直提心吊膽地看著李圳,生怕他有什麼不測。直到李圳順利落地,拍了下身上的衣服,趙嬋又發現了李圳的另一項技能——爬牆。
趙母喜歡種植花花草草,趙家的露台基本上種滿了各種花草,花草中間,有一張藤蘭吊椅。
淩晨鍾聲響起的時候,李圳抱著趙嬋親吻。頭頂是滿天燦爛的煙火,露台上方是一盞大紅色的燈籠,橘紅色的光線在這個熱鬧的夜裏暈染開來。
良辰美景,隻可惜露台沒有暖氣,吻著吻著,趙嬋就把雙手探到李圳毛衣裏麵取暖,主動抬頭親了下李圳的下巴,好心建議說:“皇上,您也把手伸到臣妾的衣服裏麵吧,這樣子暖和。”
趙嬋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貼心地抓起李圳的手拉到自己衣服裏麵:“就這裏吧,這裏最暖和。”
趙嬋穿了三件衣服,外套是呢料外套,最裏麵是南極人保暖內衣,中間是一件羊絨毛衣。趙嬋把李圳的手放到第二件衣服和最裏麵那件衣服的中間,放好的時候又問了句李圳:“暖和多了吧?”
李圳一動不動地僵著身子,然後輕微點了下頭:“是暖和多了。”但這個位置絕對不是最暖和的。
趙嬋重新把自己的手探進李圳的衣服裏頭,一雙小手貼在李圳內衣上麵時,還習慣性地搓了搓,邊搓邊不忘擺弄物理知識:“老師說了,這叫摩擦生熱。”
摩擦生熱,真的好“生”熱。
李圳終於忍不住開口:“嬋兒,你是在勾引朕嗎?”
趙嬋放在李圳後腰不停在他後背摩擦的手終於停了下來,紅著小臉望向李圳,看見李圳欲要噴火的眼睛,著急了:“皇上,臣妾真的隻是在摩擦生熱……臣妾隻想讓您感到暖和一點。”
“朕不冷。”相反,他很熱。
李圳將雙手放在趙嬋的腰上,然後把她抱緊一些:“你呢?還冷嗎?”
“不冷了。”趙嬋搖搖頭。因為李圳那句勾引,放在李圳衣服裏的手也安分了,乖乖地擱在裏麵不繼續磨蹭了。
然而與她相反,李圳開始不安分起來了。不知不覺,放在她衣服裏頭的手越來越往上移動,然後兩隻手都停在了她的胸前。確切來說是胸前兩側,雙手放在她的腋窩與胸部中間。
“其實這裏才是最暖和的地方。”李圳喟歎說。
趙嬋望著一臉淡然的李圳,糾結著開口:“皇上,您這是在勾引臣妾嗎?”
“不是勾引,是調戲。”李圳輕吐一口熱氣,慵懶坦然地回答。而且他不僅說得坦然,還伸出兩根指頭在她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按了按,一下輕,一下重,一輕一重,重重輕輕。
趙嬋望著李圳沒怎麼變化的臉色,心想,將偷香之事做得那麼磊落無比的,也隻有帝王了。
隔著一層不薄不厚的保暖內衣,李圳的手掌越來越靠近她的柔軟,然後在最中間停下來,雙手覆蓋上方:“還是穿肚兜好。”說完,輕輕揉捏了下,湊在趙嬋耳邊的雙唇又呼出一團熱氣,“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趙嬋整張臉頓時燒得厲害,把臉擱在李圳的肩膀上:“皇上真壞,居然說臣妾是荇菜。”
李圳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砰——
突然一聲巨響,頭頂的天空瞬間變得萬紫千紅、繽紛絢爛。他們這個小區也開始放煙花,趙嬋興奮地從李圳腿上起來,趴在露台的欄杆上仰著頭看煙花。李圳垂下雙手,手心的餘熱還未消去,他無奈地從藤蘭吊椅上站起來,走到趙嬋的邊上。
趙嬋側過頭,對李圳燦爛一笑。
李圳轉過臉,也抬起頭看空中的絢爛煙火。非花卻比花甚之,非情卻比情動之。
一個寒假,趙嬋已經學會給手機下載各種軟件。另外,在這個寒假裏,趙嬋又多了一個愛好,就是對著手機各種自拍。然後有一天突然發現李圳的手機上有一張她的自拍照,趙嬋指著照片問李圳,李圳瞥了眼屏幕上的照片:“辟邪啊。”
趙嬋看了眼照片,鼻孔朝天的模樣,的確很適合辟邪。
寒假裏“999南非真鑽黃金手機”又開始熱火朝天地出現在各個頻道上,喜新厭舊的趙嬋早已經忘記曾幾何時自己對這隻手機念念不忘。
正月十五元宵節,趙嬋吃了湯圓又吃蛋糕。李圳也過來趙家給她慶祝生日,坐在她對麵慢條斯理地嚐著蛋糕上的奶油。
就在氣氛一片祥和時,客廳電話響起來了,趙父站起來接電話,過了會兒,對餐廳的趙嬋說:“嬋兒,你同學找你,就是上幾次打來電話的那位男同學。”
趙嬋熱汗直冒。李圳坐在她對麵抬起頭,輕飄飄扔給她一句:“怎麼不去接電話啊?”
趙嬋擦擦嘴邊的奶油,往客廳走去。
趙嬋將聽筒放在耳邊,“喂”了一聲,然後電話裏頭便傳來顧一鳴一邊說話一邊喘氣的聲音:“趙嬋,趕緊給我下來。”頓了下,不等趙嬋開口,“我就在你樓下。”
趙嬋放下電話,有點不怎麼坦然地對坐在餐廳裏吃蛋糕的人開口:“媽媽,我下樓一趟,我同學來問我寒假作業的事。”
李圳又輕飄飄地開口:“什麼作業還需要親自見麵才能說清楚的?”
趙嬋杵在客廳,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借口實在太糟糕了。她杵著不動的時候,趙母輕咳兩聲:“既然是同學,等會兒記得讓他上來吃塊蛋糕。”
趙嬋“哦”了一聲,看了眼李圳,換好鞋走出了家門。
顧一鳴真的立在她家樓下,穿著一件暗紅色羽絨服,圍著一條黑色圍巾,看見她下來的第一句話是:“怎麼那麼久才下來啊?”
而趙嬋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麼找到我家的?”
顧一鳴伸出右手碰了下自己的鼻子:“聯絡本上有啊。”
趙嬋又問了第二個問題:“你找我有事嗎?”
正月十五,雖然月兒又大又亮,但是外頭冷得趙嬋直跺腳。顧一鳴瞧了她幾眼,然後環顧了一圈,轉移話題:“你們這裏環境也不錯啊。”
趙嬋:“原來你是來看房子的啊。”
顧一鳴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然後一直放在身後的左手伸到趙嬋跟前,手裏頭還有一個粉紅色的紙袋子。
“生日快樂。”顧一鳴見趙嬋一副愣愣的模樣,語氣十分不善,“開心傻了啊?拿著吧,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趙嬋的確是一副傻掉的模樣,伸手接過顧一鳴手上的這個粉紅色袋子,半晌,問,“裏麵是什麼啊?”
“南非真鑽黃金機。”顧一鳴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因為外頭冷,每說一句話就有白氣從他嘴裏溢出來,“雖然沒辦法認同你的品位,不過我還是給你買了一個。這是我第一次電視購物呢。”
說完,顧一鳴雙手捂著嘴巴哈著氣取暖,然後繼續說:“上麵已經有我的號碼,也存進了一千塊的話費,夠你給我打一陣子了。”
趙嬋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自己已經有手機了,支支吾吾開口:“你存那麼多話費有東西送嗎?”
就在這時,還不等顧一鳴開口,一道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來。趙嬋用手按住袋裏的手機,抬眼看見顧一鳴震驚的眼神,終於從袋子裏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號碼,是李圳打來的。
趙嬋拿起手機接聽,結果李圳立馬掛斷了電話。趙嬋把手機放回了口袋,再次抬起頭看顧一鳴時,隻覺得他的臉色突然比此時的天氣還要冷。她忐忑地看著他:“要不要上去吃塊蛋糕?”
顧一鳴臭著臉質問道:“趙嬋,你覺得玩我很有意思嗎?”將話扔下,顧一鳴便扭身離去。趙嬋看見他今天穿的暗紅色的羽絨服在沉沉的濃霧裏慢慢消失。
趙嬋拎著顧一鳴送給她的手機往公寓樓走去,意外地在入口看到了李圳。李圳手握他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滑幾下,過了會兒,舉起手機給趙嬋看他打小鳥遊戲的成績:“滿分。”
放寒假之前,有一次趙嬋擦完黑板回到座位的時候,顧一鳴突然問她有沒有什麼最想要的東西。那時趙嬋還對電視廣告裏那隻“999的南非真鑽黃金手機”念念不忘,就跟顧一鳴說了那隻手機。說完還還感歎一句:“就是太貴了,要九百九十九呢。不過我現在每天存錢呢。”
晚上,趙嬋從粉紅色袋子裏拿出這隻手機,數了數上麵的南非真鑽,果然有三十八顆,廣告誠不欺她。
趙嬋用顧一鳴送給她的這個手機給他撥了電話,響了很久,裏頭才傳來顧一鳴的聲音:“你好,我是顧一鳴,請問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
趙嬋:“……”
趙嬋想到自己也沒什麼事,打算掛上電話。
就在這時,顧一鳴又開口了:“趙嬋,你要是敢掛上電話,下個學期別想從我這裏抄作業。”
趙嬋悻悻地把手機重新放在耳邊:“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誰嗎?”
新學期,趙嬋真不能從顧一鳴這裏拿作業抄了,因為不方便了。開學第一個晚上,班主任就調整了座位。趙嬋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被調到了教室的最後一排。
她的新同桌是全班長相最凶的一個男生,以及每次考試同樣凶殘地霸占最後一名不動搖。
差生跟差生坐,很搭啊。
其實趙嬋覺得自己上次考試進步了很多,結果還是被換到了最後一排,學習興趣一下子被打擊了。晚自習趴在桌上對著作業發呆,這感覺就像在大祈每次想討好李圳的時候,都要被他責備一句。然後,她對討好皇帝這事就興致怏怏了。
課間,顧一鳴慢悠悠地踱步到她的桌前,伸手戳了下她的後背。趙嬋轉過頭:“有事嗎?”
顧一鳴:“借筆。”
第二天,趙嬋來到教室,顧一鳴坐在她同桌的位子上吃早餐。趙嬋碰了下顧一鳴:“你怎麼坐在這裏啊?”
顧一鳴從抽屜裏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巴:“剛拿到的檢查結果,活了十幾年發現自己居然是個遠視眼。”
趙嬋:“……”
新學期學校要組織體能測試,其中有一項必測的是男生俯臥撐和女生仰臥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