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一走,陸遠山一病,陸家這下算是真真的完了。
原先一臉一心熱火勁的親戚們一個個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當然,陸婉也從來沒指望過他們能幫自己。
文軒喪事過了沒幾天單是催繳還款的銀行,就讓她應接不暇。
各人都還有各人的事,對顧涼羽再有‘救命’之恩,她也不好整日耽誤人家時間不是?
衛宸那廂焦頭爛額的,自己都找不見北,能幫的也是有限。
她隻能一個人扛著。
就這麼扛著,走一天算一天,真等到抗不動了,誰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離婚的時候,沈若書‘好心’給的那筆錢,解了點急,但陸家窟窿那麼大,這麼些錢,基本上就是杯水車薪。
陸遠山躺在病床上,一筆一筆的交代給她這幾年公司的運營狀況。
陸婉這才發現,陸家早已經成了一具空殼子。
除了那個還算值些錢的地皮。
沈若書,還真沒什麼可拿了。
如今他對那塊地皮是勢在必得,這分明是要把陸家往絕路上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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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血濃於水。
親人於己有再大的過錯,再多的傷害,隻要遇到外敵,那立馬的就是抱做一團。
氣息奄奄的陸家一門三人更是如此!
如今陸遠山過今沒明的,說不定那會就沒有了。自己的媽媽,她自己清楚,聽了爸爸一輩子話,是個陸遠山讓往東,她就絕不往西的主。隻是榮華富貴了大半輩子,突然落到債主整日上門的境地,也著實令人難過。
都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當真一點不假。
陸婉每天都是衣著光鮮一臉燦爛的拜訪陸遠山指點給她的高人,然後又灰頭土臉的回來。
日子過的艱辛,心裏的痛恨也就越發明顯。
仇恨猶如種子,越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長的就越發的快。
天氣開始轉冷的時候,和顧涼羽喝了幾場小酒,說了些不順心不如意的事情,暈暈乎乎將這個神色淡然的男人看成了禽獸沈若書,胡亂的撒了場酒瘋,潑皮無賴的罵了一場,痛快的哭了一通……
跟衛宸也偶爾見麵,他不如以前得意輕鬆,雖然總是裝作一派輕鬆的樣子。
一個明星,因為一個甚至還不知道姓誰名誰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沒落的如此之快!經曆過大風大浪,犯的事比這多的明星,她見多了,聽說的也多了,為什麼偏偏衛宸如此倒黴。
衛宸說是他自己運氣不好。
她點燃一支煙,在指尖晃了晃微微的搖了搖頭。
忘記了說,這段時間,她迷上了抽煙。
這東西,深深的吸上一口,讓人欲*仙欲*死。那煙霧悉數吞進肺裏,將裏麵本就混沌的世界,攪它個亂七八糟,反正本就夠亂了,不差這一點。
衛宸皺著眉毛,強硬的奪過她指尖的煙,不滿道
“你一個女人抽什麼煙。”
陸婉淡淡一笑,細長的手指胡亂的在桌上打著節拍道
“我不是替你愁的慌嗎?我們家說不定那會就倒了,我還指望著你養我呢,你可不能就這麼跨了。”
衛宸眼睛晶亮,寬大的手掌捏住她柔軟的小手,輕笑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會倒。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陸婉眨著眼睛看著他,好一會都沒有說話,突然覺得空氣氤氳。
眼眶微紅,臉上卻帶著微笑道
“衛宸,也許我隻剩下你了。”
吃過飯,聊了會子天陸婉的心情得到了稍稍的平複。
衛宸不能經常出來見她,每次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陸婉都理解,所以分外珍惜這得之不易的機會,兩人坐在餐廳的角落裏,細細低語,也隻有這一刻,陸婉才覺得自己是輕鬆的。
她本不是個擅長跟人玩心計的人,這段時間為了陸家卻不得不跟形行澀色{此為和諧需要故意寫錯}的人過招拆招。這種日子過久了,人怎麼會開心?
時間已經很晚,陸婉還想去一趟醫院。
陸遠山的病情已經穩定,可以回家靜養了,隻是不能再受刺激。
陸婉決定過兩天就接他回家。
當然,她也很清楚陸遠山之所以可以好的那麼快,跟一家銀行和另外一家公司突然答應伸出援手有關係。
陸婉知道在陸遠山心中公司遠比她和文軒要重要……
衛宸堅持要送陸婉去,陸婉想起那天醫院門口的事情,死活不肯答應。
看著衛宸的車子開走,陸婉正要走,卻突然想起自己的一個小包好像落在餐廳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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