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穀子逛完街後回家吃飯。打開房門,屋內空無一人,父母都不在家,他退出房間準備去食堂打飯。
“穀子,今天怎麼沒去上學?”走道裏,鄰居老謝佝僂著腰迎麵而來,背著雙手問穀子道。
“謝叔叔好。放暑假了,不用上學。”穀子禮貌地回答道。
“這是準備打飯去呀?你爸媽又沒回來?”老謝看著穀子手裏拿著的碗筷問道。
“嗯,去食堂打飯。”穀子揚起手中的飯票回答道。
“來來來,別去打飯了,到我屋裏陪叔叔喝兩杯。”老謝拉著穀子的手,走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的大床邊,擺放著一張小方桌,上麵擺放著三道下酒小菜:醃製的辣蘿卜條、酸辣椒炒土豆絲、炒酸菜。
“穀子,今天我一個人在家,他們都走親戚去了。你陪我喝幾杯吧。”老謝幫穀子倒上白酒,放到他麵前。
老謝雙眼微閉,獨自端起酒盅抿嘴吸了一口,發出很響的滋溜聲,然後愜意地吐了一口長氣。他張開雙目,露出滿足地笑意問道:“穀子,你知道這好酒叫什麼名字?這可是我女婿特意孝敬我的。”
“西鳳酒。”穀子立即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的?”老謝詫異地問道。
“謝叔,你老糊塗了吧?酒瓶上不是寫著嗎?”穀子笑著回答道。
“哈哈,還沒喝就醉了。看來我真是老糊塗了。”老謝用手摸著下巴上的胡茬,自嘲地說道。
“謝叔永遠不會老,隻是‘貴人多忘事’而已。”穀子乖巧地安慰道。
“哈哈~~還是穀子會說話。來,幹杯。”老謝笑著舉起杯。
“祝謝叔永遠年輕,幹杯。”穀子用雙手端起酒杯,半抬身子,很是恭敬地陪老謝喝了一杯。
幾杯酒下肚,老謝打開了話匣子,聊他年輕時候的酒量和英雄事跡,穀子聽得有些犯睏。
“哎~穀子,有沒有聽過《酒歌》,叔叔給你唱一個,可好聽了。”老謝說完扯起喉嚨用石城方言唱了起來:“石城出美酒,美酒美名揚;飄到千裏外,醉鄉是家鄉;不信請你喝一口,渾身舒坦賽關張……”
“謝叔,你唱得真好,教我唱吧。”穀子來了精神,央求道。
“沒問題,你喝兩杯酒,我就教你。”老謝端起酒壺幫穀子斟滿酒。
穀子爽快地喝完兩杯酒,跟著老謝一字一句地學唱酒歌……
石城人喜好喝酒,有事兒沒事兒都喜歡聚在一起喝幾杯。穀子出生於此,少年時期大部分時間亦成長於此,耳濡目染,他也漸漸學會了喝酒。石城的酒文化影響了穀子一生,一直伴隨著他成長,在每個人生的重大時刻,似乎都有酒的香濃在飄蕩。
石城人喝酒不計較菜的好賴與多寡,而更多的是在乎白酒的度數,度數越高,喝得越過癮。
西鳳酒算是比較高級的了,平常人家很少喝,隻有富裕人家或者家裏來貴客了才會買。三元五角人民幣一瓶的53度城固特曲是當時當地最流行的酒。也有其他品牌的酒,如竹葉青、西鳳酒、木瓜酒、綠豆酒等等,筵席上使用什麼樣的酒,主人會根據宴請的對象而定。
除了商店裏賣的瓶裝酒和散裝酒外,石城人喜歡在家裏儲存一些當地釀造的甘蔗酒。甘蔗酒的酒精度數一般都在60度左右,也有高達70多度的烈酒。
卡子鄉和西營鄉的老百姓釀造的甘蔗酒物美價廉,最受大家歡迎。甘蔗種植地的海拔越高,越難成活,甘蔗產量很低。用高海拔耐寒耐旱的甘蔗釀造出來的酒品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