蔗農都是好酒之人,他們其實也算是酒農。他們都有一手釀酒的絕活。
石城人喜歡買這兩地產的甘蔗酒。他們用5—10公斤的塑料桶盛裝甘蔗酒。有些富裕的人家一次就把一年要喝的酒都儲備下了,上百斤的往家裏搬。
穀子有些醉意了。他滿臉通紅,雙眼迷離地打斷老謝的歌聲:“謝叔,您喝過‘拐棗酒’嗎?”
“我什麼酒沒喝過?”老謝用手拍著挺起的胸膛傲氣地說。
“那您知道‘拐棗酒’是怎樣釀造出來的嗎?”穀子醉醺醺地問道。
“這個問題你倒是難倒我老頭子了。你知道嗎?告訴我聽聽。”老謝舉杯幹掉後,看著穀子。
穀子想不到“百事通”老謝竟然被自己問的問題難倒了,心中有些竊喜,得意之情不覺掛滿嘴角,他不緊不慢地講述起來……
很小的時候,在太極城的鄉下,穀子見過爺爺釀造拐棗酒。穀子爺爺說和釀造糧食酒的步驟差不多。
“穀子,過來,陪爺爺去采酒曲草,爺爺教你釀酒。”穀子爺爺把五歲不到的穀子喊到跟前。
穀子奶奶遞給穀子爺爺一把彎鉤砍柴刀。穀子爺爺接過砍柴刀插進用木頭雕刻而成的刀楦子裏,係在腰上。拉著穀子的手進山去采酒曲草。
沿著山梁上的蜿蜒崎嶇小道向山裏走,走了兩袋煙的工夫,穀子有些體力不支,喊叫道:“爺爺,我走不動了,累了。”
“來,爺爺讓你騎大馬。”穀子爺爺用雙手把穀子抱起來,舉過頭頂,分腿騎在肩膀上。
“爺爺,我害怕。”穀子有些慌張,緊緊地抱著爺爺的頭。
“孫子,別怕。有爺爺在。我會抓牢你的腿的,勇敢一點。”穀子爺爺雙手緊抓穀子的兩個腳踝,安撫道。
爺孫倆開始穿越茂密的樹林向山下走。穀子爺爺一隻手扶著穀子,另一隻手抓著路邊的灌木,小心翼翼的側斜著身體往山下挪動。
山穀底植被茂盛,鳥鳴震耳,流水隆隆,水氣彌漫。穀子爺爺將穀子放在水邊的一塊巨石上,走到樹林裏摘了幾個野梨子和幾串紅紅的五味子,遞給穀子。
“穀子,你坐在這裏別動,我到對麵割酒曲草,馬上就回來。千萬不能亂跑啊。”穀子爺爺叮囑道。
“嗯,爺爺,我不亂跑。”穀子懂事地答應道。
穀子爺爺攀爬到河溝對麵,用彎月形的砍柴刀割了一抱酒曲草。
“穀子,你看這就是酒曲草,藥名叫血通草,用來釀酒發酵用的。”穀子爺爺扯下一段酒曲草,給穀子講解道。
回家後,穀子的大伯和二伯聞訊趕來幫忙,將門前屋後已經成熟的拐棗全部敲打了下來。他們將一口巨大的木槽桶推到院場裏,桶內可以站立七八個人。木槽桶刷洗幹淨後,搬入堂屋,穀子爺爺將摘選幹淨的拐棗、酒曲草、穀殼等放入桶中。
穀子的嬸娘們挑來甘冽的龍泉井水倒入木槽桶裏,浸泡做酒的原材料。穀子爺爺每天都會用一個大木棍在桶裏攪拌一到兩次。
一個星期後,桶內開始冒小氣泡。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泡越來越多。擺放木槽桶的堂屋內漸漸開始有了酒香。半個月後,桶內開始“咕咚咕咚”地翻滾出大氣泡,穀子爺爺將手插入桶底,然後嚐了嚐味道說:“發酵好了。大家開始準備燒鍋釀酒。”
屋外的釀酒鍋灶早已經砌好,燒火的酸棗樹枝也已經砍好,堆的像小山一樣。
大鍋內放上專用的木蒸籠,裏麵填滿了發酵好的拐棗原料。最頂層的木籠上扣著一個大鐵鍋,是用來冷卻酒蒸氣用的。木籠中部有一根特製的木槽導管。導管下放著接酒的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