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和穀子風塵仆仆行進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座大橋前,橋的斜對麵就是風光旖旎的太極城。
“哇~~太極城太美啦!”斌遙望著遠處的太極城讚歎道。
到太極城需要過橋,穀子並沒有過橋,而是憑著記憶向左拐沿著一條陡斜的公路上山。走到半山腰,看見一片密麻麻的廠房門口掛著一個巨大的門牌,上書“太極城煙廠”。
煙廠大門口外沿著山坡蓋了一排平房,平房前的水泥場地上,幾位上身穿白汗衫,下著綠色軍褲的青年人正在用臉盆洗衣服,門前橫拉的鐵絲上掛滿了已經洗好的衣服,看起來像是部隊裏的服裝。
穀子繼續在前麵走著,一直走到山頂處,一條小便道通向一座孤獨的樓房,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太極城氣象站”。穀子向山下看去,整個太極城盡收眼底,一覽無餘,像極了一幅山水構成的陰陽八卦圖。
“斌,你看,山下就是太極城。像不像太極圖?”穀子驚喜地問道。
“像!我看更像金線吊葫蘆。”斌讚歎道。
兩個人欣賞完風景後,走到了氣象站樓房前。
一位近五十歲左右的婦女正在院場裏剁青草,穀子衝過去大聲喊道:“大姑,你老人家身體好啊。”
穀子的大姑是穀子爺爺的哥哥的大女兒,嫁給了一位王姓軍人,目前已經退伍,任太極城氣象站站長。
中年婦女手撐發酸的腰站起來,遲疑地看著穀子,努力辨認,卻認不出是誰,隻好問道:“你是誰家的娃呀?”
“大姑,我是穀子呀。我剛從石城乘火車過來,來看看你們。”穀子抓住大姑的手,笑著說道。
“哎喲~~你看我都老糊塗了,原來是穀子來了。好幾年不見,你長變了,長得我都認不出來了。小時候,你胖嘟嘟的,現在你扯條了,長成大小夥子了。”穀子的大姑驚喜地抓住穀子的手,左右端詳著說道。
“大姑,你剁青草幹什麼呀?”穀子看著一地的碎葉碎草問道。
“喂豬,我們喂了一頭大肥豬。”穀子的大姑笑著用手指著樓房下麵的山坡說道,穀子走朝前一看,原來是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豬圈,一頭大約兩三百斤重的大肥豬正躺在用樹枝搭建起來的涼棚下睡大覺。
“這是誰家的娃?”一位頭發斑白,個子高大,腰板筆直的男人走出底摟的房間笑著問道。
“你也老糊塗了?不認識了?這是老四家的兒子呀。”穀子的大姑笑著說道。
“王姑父好。”穀子禮貌地打招呼道。穀子的姑父是部隊轉業回來的軍官,現任太極城氣象站站長。
“哈哈~~你好。都長這麼高了,我真的認不出來了。”王站長爽朗地笑起來,拍著穀子的肩膀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呀,一轉眼,你都已經長成大人了。這位是?”
“王姑父,他叫斌,是我的同學。”穀子連忙介紹道。
“歡迎,歡迎。老太婆,別瞎忙乎了,你把刀放下。你去做飯,娃們走那麼遠路,餓壞了吧。”王站長奪過妻子手中的砍刀放在地上,然後招呼穀子和斌進屋裏坐。
屋內陳設簡陋,屋子當中擺放著一張四方桌和六七把矮木椅,靠牆豎著一個高低櫃,上麵擺放著很多日常用品。屋內擺設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牆上並排掛著的四五個玻璃鏡框,裏麵夾滿了照片。
照片中有很多張身著戎裝的軍人照片,穀子用手指著身紮武裝帶,腰別小手槍,胸膛掛滿軍功章的照片問道:“王姑父,你當年真帥氣呀。你這身衣服怎麼和我見到的軍人衣服不一樣?”
“我穿的是到鄰國支援戰鬥時穿的服裝,所以不一樣啦。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說了。穀子,你和你的同學先洗把臉吧。”王站長端來一盆水,遞過毛巾說道。
洗好臉,兩人麵貌一新,王站長笑著說:“這才有點像穀子的模樣,剛才你們滿臉是灰,再加上長高了,我確實沒認出來。來,坐下喝茶。”
六菜一湯擺上了桌,穀子的大姑招呼大家坐下,回頭說道:“老頭子,娃都這麼大了,難得來,你陪他們喝幾杯酒,熱鬧熱鬧。”
“沒問題。穀子,天氣熱,我們就喝啤酒吧。”王站長打開高低櫃下麵的門,拿出了四五瓶啤酒。
“王姑父,能喝完那麼多嗎?這麼多酒喝完,那不得醉死?”穀子驚恐地看著擺在桌上的啤酒。
“穀子,這叫啤酒,外國人喝的酒。度數低,沒勁兒,喝了解暑。”王站長笑著說道。
穀子的大姑洗了四個玻璃杯,擺在每個人的麵前,熱情地招呼道:“多吃點菜。我去給你們擀兩摻麵,今天中午咱們吃漿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