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遠的路,總有盡頭。走回到太極城的濱江街道上,小魚兒取回自行車,推著向前走。
“小魚兒,我,我回煙廠去了。”穀子從最初的慌亂中鎮定了下來,他停下腳步向小魚兒道別。
“說好的去我家的,怎麼突然又要回去了?”小魚兒停下腳步,不悅地看著穀子。穀子的嘴巴張了張,沒說什麼。
“穀子,我家裏養有一隻梅花鹿,可好玩兒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小魚兒提高音量,興奮地說道。
“梅花鹿?好啊,去看看。”穀子從小就喜歡小動物,聽說有梅花鹿,他童心未泯,興奮得像個小孩子,搶過小魚兒的自行車,沿著之字形街道推著上山,向小魚兒的家走去。這個未長成型的小男人,因為一隻梅花鹿,改變了主意。
“穀子,你看,那就是我家。”小魚兒引領著離開了主街道,沿著一條小巷前行,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處院落說道。
小魚兒的家在太極城半山腰上,一座依山而建的明清式樣的二層小樓,門前有個庭院。幾顆大樹遮天蔽日,圍繞在房子的周圍。
“媽,我回來啦。”小魚兒推開院門,大聲地喊道。
“女子,你回來啦。喲~~這位是誰?”小魚兒的媽媽腰纏圍裙,用圍裙的下擺擦著雙手,走出房屋迎接女兒,突然看到女兒身後跟著的穀子,有些驚訝地問道。
“同事的表弟。媽,我們晚上吃什麼飯呀?”小魚兒撒嬌地摟著母親的手臂,搖晃著問道。
“涼麵。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涼麵。”小魚兒的媽媽溺愛地用手指點了一下小魚兒的額頭,慈愛地說道。
“爸爸人呢?”小魚兒問道。
“快回來了。他每天下班都比別人晚,是個假積極分子。”小魚兒的媽媽笑著開玩笑道。
“爸爸是幹革命的好幹部,怎麼能說是假積極分子呢?”小魚兒維護爸爸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閑諞了,我要去做飯了。你好好陪陪這位小夥子。”小魚兒的媽媽意味深長地看了穀子一會兒,笑著對女兒說道。
當媽媽的最了解女兒的心,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貼心溫暖,冷暖自知。女兒從小到大從沒有主動帶過男孩子來家裏,今天突然帶著一位英俊的大小夥子回家,事情雖然有些突然,但當媽媽的心裏還是樂開了花。她走回廚房,翻找出一些存貨,又加炒了幾道菜。
“穀子,你來看,梅花鹿。”小魚兒目送媽媽進屋,轉身看見穀子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她笑著接過穀子手中的自行車停放好後,指著院子靠山崖一邊擺放的一個鐵籠子,興奮得說道。
“哇~~真的是梅花鹿耶,長得好漂亮呀。”穀子驚喜地奔向前,蹲下身子細看鐵籠內的梅花鹿。
梅花鹿有一身赭黃色的皮毛,背上還有許多像梅花一樣的白點兒。它的腿細長而有力,尾巴短小,兩隻機靈的耳朵能前後擺動。跟別的動物不一樣,頭上頂著一對鹿茸。梅花鹿性格溫柔,惹人喜愛,一會兒舔舔鼻子,一會兒晃晃耳朵,一會兒甩甩尾巴,一會兒邁著四方步在籠子裏散步。
“這麼漂亮的梅花鹿,你是怎麼得到的呀?”穀子羨慕地問道。
“我哥哥和朋友上山打獵抓到的。已經養了好幾年了,剛抓來的時候,很小,連鹿角都沒長呢。”小魚兒回答道。
“太極城山上還有梅花鹿?”穀子驚訝地問道。
“當然有啦。還有狼、野豬、麂子、獾子、四不像、豹子、猴子、熊貓呢。”小魚兒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動物的名字。
小魚兒從籠子旁邊的竹籃裏抓了一把青草,分一半給穀子,然後透過籠子的縫隙喂養梅花鹿。小鹿溫順地靠近籠壁,伸舌卷走小魚兒手中的青草,慢悠悠地咀嚼起來。
“女子,你回來了。”院門外走進一位體態發福,身材高大,上身穿白襯衣,手提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聲如洪鍾地打招呼道。
兩位年輕人急忙站起身來。
小魚兒像一隻小鳥一樣飛向了父親,親熱地摟著他的臂膀,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用甜如蜜一樣的聲音說道:“爸爸,你可回來了。我們等你等得肚子都餓了。”
穀子拘謹地端立在一旁,手腳不知該如何擺放,他的手心裏開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