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站在門外轉了轉把手,她發現門被鎖住了,於是她又敲了兩下,“太太,是我,招娣,我可以進來嗎?”
顧玥想起了陸之初的話,她看著透過白紗顯出的影子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哎呀,招娣啊,你們這麼快就吃完了?”
招娣心裏麵覺得古怪,她很不解好端端的顧玥怎麼還想起鎖門,“周少爺還在用飯呢,我先吃完就回來了,我怕太太有什麼吩咐。”
“我剛剛好玩就鎖上了,可是我不曉得這個門是不是壞掉了,你看到先生了嗎?你能不能幫我去找找先生?”顧玥盡量讓自己的話說的自然些。
招娣一聽是門鎖可能壞了,她馬上應聲去找陸之初,說也奇怪,陸之初並不在這裏,也不再她同周天德的那個包廂裏,可招娣是一路從餐車走回來的,並沒有碰到陸之初,他去哪裏了呢?
站在包廂門口團團轉的招娣對於找不到陸之初十分著急,“太太,我沒有找到先生,要不要去找火車的服務員呢?”
顧玥聽說她要叫別人來,連忙出聲阻止,“不用不用!那個……招娣,我們還是等等先生好了,或者……或者你去找周少爺也行!”顧玥忽然想起還在餐車吃飯的周天德,他按說應該還在那裏吧!
“好好好!”招娣臨走前又轉了一下門把手,“太太您不要著急,我這就去餐車找周少爺。”
顧玥趴在門上聽招娣漸漸走遠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如果真如陸之初所言,那麼現在最少有兩批人想要阻止他們去綏遠,雖然眼下他們選擇南下麻痹對手,但隻要對方不死心,總還是會找機會給他們製造麻煩的。
她並不覺得招娣是不能信任的,但現下陸之初這樣囑咐,她就一定要聽,出門在外畢竟有備才能無患。
招娣找到周天德的時候他正在擦嘴,一聽顧玥的包廂門鎖壞了出不來他站起身來就跟著招娣往回走。
“怎麼門鎖還是壞的?”周天德心裏麵也覺得奇怪,按說這不應該啊……他們的票並不是自己買的,而是通過陸之初的同學——池州市的一位副市長買的,這樣背景的客人鐵路係統不會不曉得,出發前必然是要將一切設備檢查一遍確保運作良好的。
周天德步子大走得快,招娣更跟在他後頭近乎小跑,“我也不曉得,我回去的時候太太就說打不開門了,讓我去找先生,可是先生也不曉得去了哪裏,我隻好來找周少爺想想辦法。”
周天德點點頭不再說話,他在晃晃悠悠的火車過道上走得飛快,不一會就到了包廂門口,“寶珠,是門打不開了嗎?”
顧玥一聽是周天德回來了,徹底放下心來,“對對對,我剛剛開了好幾次了都沒打開,我估計是壞掉了,你等等啊,我再試試!”
假裝扭了幾下門,顧玥語氣裏十分著急的樣子,“你看看這個門,哎呀!”顧玥口裏裝得驚訝,手上卻是將之前反鎖的那一道悄悄地打開來,“開了開了!”
包廂門總算是打開了,周天德同招娣都鬆了一口氣,周天德進來後特意看了看門鎖,心下大約也是明白了,“大約是這鎖頭年久了,時而靈光時而不靈光,但我看問題不大。”
顧玥同周天德彼此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附和著他,“是的……我開始還關上又打開了一次,後來也不曉得是怎麼了,就打不開了。”
將包廂內各個角落都看了一圈,周天德確認了包廂內部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這才問起了陸之初的下落,可招娣一來一去都不曾見過他,也是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邊的三個人好不容易打開了“壞掉”的門鎖,這邊的陸之初卻是正坐在距離他們一節車廂的一個獨立包廂內。
這個包廂同多數的高級臥鋪車廂內的包廂不大一樣,最明顯的地方就在於……它的門上沒有玻璃,一整扇的木門讓裏麵同外麵的人互相完全看不見。
陸之初打量著坐在他對麵的男子,這人剛剛同他講自己是共產黨,是因為傅司令如今太過顯眼,盯著他的勢力太多實在不方麵直接出麵照應陸之初幾人,這才特意委托了周同誌,希望紅色力量可以在沿途對陸之初幾人進行保護。
“怎麼證明你們真的是受托於傅司令呢?”
“陸先生,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小張,傅司令也考慮了這個問題,所以特意在與周同誌的信件裏交代了幾件事情,按照傅司令的意思陸先生有過目不忘的好本事,所以傅司令說,若是陸先生不信我們是受到他的委托前來保護你們的,大可以報上第一封信第一行第六個字是‘中’,第二封第七行倒數第五個字是‘裏’,第三封信第二行第是一個字是‘綏’。還請陸先生回憶一下,傅司令寫給你的信件中是不是對應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