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201 赫連萌恢複記憶!(3 / 3)

“好,這飯是準備兩份嗎?”

墨煜然聞言,氣急反笑,看陸遠的眼神直發毛“你說呢。”

“我懂了,懂了。”

陸遠知道眼前的人此時心情不好,三步並兩步的走出病房,給劉安打了個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讓你們家廚子做出一份灌湯包,一份雲吞,一份小米粥,還有精美小菜,不對,是兩份,全部準備兩份,我一會兒就到。”

“你吃的完嗎?”劉安說著話從辦公桌起身,出門時將門帶上,一路左轉右轉的走到後廚。

“吃的完吃的完,這是總裁和夫人的。”

劉安聽到這裏,立即明白對方這是什麼意思,神情也變得嚴肅“那我先掛了,一會兒見了再聊。”

陸遠舒口氣,上車後一個急轉彎,車子轉了個方向,向年有餘駛去。從醫院到年有餘的路很順暢,其中還會經過他口中的舊宅,可他今日出門有些焦急,並沒有多去關注,所以也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就從馬路對麵正大光明的走進舊宅的那個小區。

······

“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裏說?”

“我要說的話,電話轉述會顯得沒有誠意。”

“白大夫,現在是信息時代,語音說不清可以發訊息,為什麼非要見麵。”

“因為有很重要的事。”

白月桐說到這裏,將帽子摘下,露出她那張保養得體,沒有絲毫歲月痕跡的五官,渾身上下散發著濃厚的學者氣息,一舉一動溫婉動人。

“你!”站在白月桐對麵的男人,身材壯實,但是右腳微跛,身上穿的也是廉價t恤和牛仔褲,下巴滿是胡渣,黑眼圈極濃,頭發一縷縷的貼在頭皮上,十分狼狽。

“我怎麼?我供你吃,供你喝,你難道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我沒有!”

“不見得吧,我見你這幾日心情還不錯,隻是啊,做人要知恩圖報,你說是不是?”白月桐說到這裏,笑的明媚動人,隻是那張嘴巴說出的話,讓人心寒。

“我···你不是回來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回來了,你難道不清楚我之前是怎麼離開江州的,這裏麵的原因,你最清楚!”

“你不要再重複那件事!”那個渾身狼狽的男子氣急敗壞,好幾日不曾合眼,此時他的眼球充斥著紅色。

“我偏要說,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被醫院辭職,你現在告訴我,你後悔了,嗬嗬,沒門!”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曾華民,你心裏最清楚,你若是不喜歡做那件事,那我可以去找你妹妹,你妹妹可不知道這世界上她還有親人。”

曾華民一臉錯愕,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氣質溫婉,但說出惡毒詞語的女人,他當初是魔障了吧,所以才會去相信這個女人的花言巧語,相信這個女人可以幫他們解決一切問題,想到她剛才提到的小妹,曾華民仿佛失去所有力氣“你有什麼事我都可以去做”

“你早這樣說不就好了。”白月桐將帽子再戴到頭上,抿唇一笑,“你母親最近需要很大一筆錢吧。”

曾華民隱藏在陰暗下的麵孔,蒼白的五官毫無血色,對方說的對,他的母親最近需要很多的錢,那數字對有錢人來輕描淡寫,對他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舔了下幹凅的唇瓣,那一雙猩紅的雙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不忍,下一秒又恢複成麻木的神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扮,轉過身看向掛在牆壁上一副照片,鑲嵌著複古花紋的相框,照片中一共有五個人,相視而笑,相依在一起的夫妻,前麵一排是三個小孩子,一男兩女。

······

夜幕再次降臨,墨煜然雙手將水盆放至在衛生間,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九點五十五分,深邃的眼神一直望著依舊緊閉雙眸的赫連萌,輕聲開口“乖寶,我允許你再偷懶睡一晚,明天早上記得要醒來啊,再這麼睡下去,你會變胖的。”

床上陷入睡夢中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安靜的病房中隻有女孩兒輕如羽毛的呼吸聲,墨煜然見此嘴角彎起的弧度越發溫柔,將床頭燈的燈光調暗,轉手掀開被子一角,修長挺拔的身軀下一秒就鑽了進去,右手搭在赫連萌垂放在身體一側的手上,力道適中,而他整個人呈側臥的姿勢,額頭抵在赫連萌的發頂上,微微閉上雙眼。

赫連萌這一覺睡得時間不短,整整昏迷了五天。

睡夢中的她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那些畫麵好像定時炸彈一樣,被人在指定時間,按下播放按鈕,爭先恐後的擠進她的腦子,讓她頭痛欲裂,隻想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願醒來。

她像一個局外人站在那些人身邊,看著那些人露出驚恐,狡猾,惡毒,幸災樂禍還有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

赫連萌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了母親和父親領著她和哥哥一起出門玩,看到了從小就跟在哥哥身後的風隨溪,還有被母親領進家門改名換姓的孤兒,赫連左司。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餐桌上,吃著父親大人親自下廚做出的美味佳肴,她看著畫麵中的四個小朋友,為了多吃一根雞翅,上演筷子大戰,為了得到父親的讚賞,三個男孩子每日回到家就回到房間去寫作業。

下一秒,她看到了一個亭亭玉立,嘴角揚起明媚笑容的自己,臉頰兩側的酒窩若隱若現,左手挽著有著紫色眼眸少年,少年一旁還跟著一位不愛笑的少年,三人一同上下學,赫連萌還看到畫麵中的女孩兒穿著的校服,別在胸前的校徽上寫著四個字。

江州一中。

她想跟隨著那幾人一通走進學校,眼前卻湧上一團白霧,再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被母親訓斥,她和哥哥跪在地上,那個揚起馬鞭最後抽打她身體的女人,露出八顆潔白牙齒,嘴巴一張一合,她聽不到,卻看到馬鞭無情的從空中落下,狠狠的甩在她的身上。

她感到不可思議,母親為什麼要打她,父親這個時候去了哪裏,眼前畫麵變得模糊時,她似乎看到一張相框擺放在家中案台上。

眼前再次清晰時,她看到了自己和墨煜然在一起,可畫麵中的墨煜然眉宇間還帶著青澀,一雙黑眸燦若星辰,走到那裏都是焦點。她看到墨煜然帶著她去爬山,看到墨煜然一同和她上下學,看到他們二人相伴去寺廟祭拜。

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眉宇間帶著自信和張揚,代替學校去參加比賽,對畫麵有極高的天賦,一張畫作讓她舉世聞名,然後還開了一間工作室《y。羽》。

最後她看到自己躺在一張手術台上,周邊圍繞了許多穿著墨綠色手術服的人,那些人全副武裝,隻露出一對眼睛,她看到那把泛著冷光的手術刀劃過她額頭細嫩的肌膚。刀柄劃過肌膚,刺骨的疼痛讓赫連萌忍不住想要逃開,卻發現四肢被束縛。

痛!

她可以感覺手術刀在腦海裏翻江倒海,那種疼痛傳達全身,通過血液,透過骨縫,無孔不入。

赫連萌是被疼醒的,睜開眼的那一霎,看著頭頂是白色的牆壁,有一瞬間的恍惚,還以為自己被束縛在手術台上,可空氣中飄著一股若有若無,幽香苦澀的竹葉凝露的味道。

“然哥哥。”

那雙帶著迷惘的黑眸緩緩合上,她怎麼可以忘記,忘記原來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想起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男人,沒有怨言,還時時想辦法逗她笑,赫連萌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緊咬貝齒,眼角的淚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床單上。

墨煜然推門而入,就看到病床上鼓起的山包,眉梢一挑,開門的動作停在那裏,修長的身姿僵在原地,看著那鼓起的山包不停的聳動,腦海裏閃過一種答案,可他此刻卻不敢上前,他怕這是一場夢,害怕眼前的都是幻覺,怕他邁出一步後眼前的景象就會消失。

那張英俊異常的麵容滿是糾結,最後竟伸出手暗自掐了下他的大腿,感受到大腿上清晰的疼痛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發一個事實。

他的乖寶醒了。

赫連萌醒了。

“乖寶,乖寶。”

赫連萌咬著牙藏在被子裏無聲哭泣,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大把大把的落在床單上,可在她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兩個字後,聳動的肩膀停了下來,淚珠卻更加猛烈。

墨煜然叫了幾下,見隱藏在被子中的女孩兒沒有任何反應,一對劍眉頓時皺成一座深山,伸出雙手將連人帶被子圈在懷裏。

“乖寶,乖啊,把被子掀開好不好?”

那說話的口吻溫柔的就像哄三歲小孩子一般,墨煜然眼角含笑“乖啊,讓我先看看,我隻不過是出去了一趟,你怎麼一個人開始玩捉迷藏。”

赫連萌藏在被子裏,貝齒緊咬唇瓣,將唇瓣咬破都沒感覺到,她現在不敢說話,她怕自己忍不住,她怕自己一說話會控製不住自己。

抱她的人是誰啊。

京州墨家墨老爺子的獨孫,墨家的唯一繼承人,含著金鑰匙出生,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焦點,有著雄厚的家世背景,良好的教養,每每說話時,眉梢微挑,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可墨煜然哪是平易近人,做事雷厲風行,總喜歡在最後的關頭給人致命一擊。

“萌萌,我掀開被子了哦。”

墨煜然見懷中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走錯病房,可看到病房中熟悉的擺設後,又在內心給自己打氣,內心告訴自己,這丫頭肯定是在害羞,他知道赫連萌臉皮薄,也不願再開口打趣,修長的手指扯動手上的薄被。

他動一下,薄被裏的人動上兩下。

他用三分力道,薄被中的人使用五分力道。

墨煜然手臂再次用力,裹在薄被中的人開始扭動身軀,這一發現讓墨煜然感到不解,手上的力道加大,卻也掌控不讓薄被中的赫連萌誤傷,可幾次下來之後,墨煜然發現赫連萌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沉默的不讓他去掀開薄被子,這讓的認知讓他感到煩躁。

“萌萌,你鬆手,讓我看看。”

······

“乖,是不是做噩夢了,跟我說說,老公去給你報仇。”

······

“乖寶,掀開被子,你這樣會喘不上氣的,再這樣下去,我一會兒可要用法式長吻來懲罰你。”

墨煜然一連說了許久,可被子中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他那雙深不見底猶如深潭的黑眸快速閃過暗芒,難道他剛離開的這一段時間有人來看過萌萌了,難道這裏麵的人根本就不是赫連萌,想到這裏他麵色大駭,雙臂緊緊抓住那如山丘的小包,用力一掀,伴隨著冷酷無情的話語。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