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必須要做到光明磊落，留要留得光彩，走要走得平靜。他說，陽春，我看宏量的意思，是看你眼色。我更希望你要冷靜……我們的征夫風波，進入第五個年頭了，似乎來勢更猛，不要沒完沒了。我笑說，承諾，若是這開始的第五年，確切是我們征夫的連續劇的發展，那就有戲看了。他問，你是講，老巴父子……我說，是的，我始終不明白，讀了十六年書，胡混了七年，難道說，就是為了這樣的刺激？他問，什麼刺激？我說，他們就要表演了。
公司要各部門經理回來傳達的事，逐漸浮出水麵，由漣漪變成波浪。先在銷售部和生產部開始，形式簡單扼要，隻有一件，就是要截留員工的業績提麵獎，將截留部分，說是留作本部門的再獎勵金。具體方案如下，銷售部員工的業績提成獎，留百分之二十給部門使用，生產部員工的研製業績提成獎，留一半給部門使用。這截留到部門的錢，控製權歸部門經理。但如何再獎勵既沒有明確，更沒有下文。其它部門因為原來的業績提成獎關係不大，早有怨言，現在提出這樣的改革，他們更加解釋說，這樣的改革，仍然是換湯不換藥，改來改去，都對我們不利。因此，我們要求一改到底，將截留部分，騰給全公司沒有業績提成的部門和人員……
於是，改革變成了純利益之爭，甚至成為推翻公司實施了建司以來就執行的業績提成獎製度之爭。這可能是幾個老總沒有想到的，至少是沒有考慮到會推倒的。有人說，要平分，就幹脆吃大鍋飯，全部不要……我不知道老總們聽了員工的意見，心裏如何想。不過我感到一個公司能有凝聚人心，激發正能量，必須有兩個條件。一個條件是產品適宜市場，一個條件是適合老板與員工的利益。方州調味品公司一年能有兩千多萬的銷售業績，就是這兩個條件充足。
若按現在新提的截留方案，勢必就產生員工現在暴發的混亂。混亂的結果，不是員的情緒低落，就是公司精英的流失。我聽承諾講，宏量說過，若公司不馬上扭轉這種局麵，他和樂為就離開，還要按原來條例取回應有的業績提成獎。並說，陽春，宏量走，我們也走。我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他說，事情不是我們挑起的，與我們無關。我說，從事件的單一性上講，是與我們無關。但公司受到衝擊，我們就失去現有能發揮我們才能的平台。他說，我們完全可以創造一個。我說，當然行，但我不是講過，我們隻是單才，不是全才。我們的單才，是在這樣的平台才能充分發揮。若我們要創建這樣的平台，有沒有能力是一回事，需要時間，是不可逃避的。
他說，可是，事情的主動權和控製權不在我們手裏。我說，你忘了你這事發生前，你還擔心過的想法——也是我對你講過的擔心，即極可能是老巴父子屢屢失敗，老謀深算，精心策劃對我們施威的打擊？他見我不想離開，也讚成我關於個人與老板關係的相互利益依靠的判斷說，你看怎麼辦？我不語，他說，不要再弄征夫效應了。
我聽他的話，不參與，不表態。但公司上下卻議勢難抑，話題也從那一種形式對公司有利，變成了是誰提出的，甚至有人提出，是不是老巴父子七年失敗得太慘重，第八年開始新的反擊？因為這種話題對我太敏感，我怕承諾有衝動，也怕宏量更敏銳，一邊勸說承諾，一邊提醒樂為，不要卷進去。她說，到底為什麼會變得這樣？我說，你問得還不點題呀，要問最後會是怎麼樣！
公司不知為什麼，沒有再誘導員工深入討論，而是有意草草收場。可是老總們沒有想到，發難容易解難難呀，提出改革的初衷，變成了死氣沉沉。新調味品剛出爐，若不再加把力推出，就有夭折的危急。有人還傳言，這是老巴害人終害己的把戲造成的……不知為什麼，這些年公司裏發生的事，都與我有關。更意想不到的是，老巴又叫我到他老總室，並且出語驚人地說，陽春，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帶個頭吧。我心有想到，但還不能證實，有意問，為什麼？他說，你先答應，我才告訴你。我刺激他說，巴總，我隻是員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