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我到元山來找當年那個女孩子,卻發現她極有可能成長為了一個八婆?”盧柏言點點鹿頭的鼻子,“你看你,長年掛在這裏,有什麼資格笑我?”
“砰——”一聲,房門被打開了,一個陰沉的聲音從門外飄來,“吃早飯了。一炷香內不來,就全倒掉。”
說完,砰的一聲,門又關上了。
鹿頭繼續朝他翻白眼,似乎瞧不起他。
盧柏言真想把這個鹿頭給砸了——讓你翻,讓你翻!
才走到對麵的小屋門口,一陣香味已經從裏麵飄了出來。盧柏言這才想起從昨天早上那頓“粉”的折磨之後,他已經一天多沒有吃東西了。
打開房門,依舊是那三張臉——和藹可親到想把他一口吞下的王嫂王伯,還有板了一張晚娘臉的沈絡繹。
“來來來,言言快坐。”
正在喝粥的沈絡繹差點被沒燙死——言言?幸虧沒叫他柏柏。
“王嫂早,王伯早,”大清早當然要舒展一下盧柏言式虛偽笑容,“絡繹早。”
“早的很,”沈絡繹假裝漫不經心地吹吹熱粥,“早到午時剛吃早飯。”
言下之意是他起得太晚而他們又等了他近三個時辰。
惡毒。他拋給她這個經典的眼神。
謝謝。她的臉上寫滿無辜。
盧柏言大清早就被人敗了一道,心情自然不好,再想起房間裏那個死命朝他翻白眼的鹿頭,更是悲憤欲絕,抄起飯碗猛喝粥——
咦?
這小米粥香香甜甜,又煮的軟硬適宜,更奇怪的是,竟有一股——
“杏仁?”
“是啊,這粥裏放了杏仁。”王嫂很是開心,“是否比一般的小米粥香甜可口?”
“放了杏仁就會有這樣的味道?”盧柏言再嚐一口,果然是無比爽口。
“杏仁都是事先剁碎了,悶一悶,再和粥一起熬的。”王伯打開一個小壇子給盧柏言看,“看,裏麵全是杏仁呢。”
“王嫂的手藝真好,”這次是真心誠意的春風笑容了,“我很喜歡這粥,爽口又香甜,喝下去不同其他粥一樣無味呢。”
“這是絡繹的獨門做法,我老太婆怎麼敢居功?”
你個死老頭子,我都沒說話你插什麼嘴?難得讓我享受下言言的讚美不行嗎?
王嫂顯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是你做的?”盧柏言顯然被這個消息所震驚。
這個八婆有這麼好的手藝?
別說是這個粥式的點子了,要把粥熬到這個火候,這個程度,是需要一番功夫的。禦膳房裏的那些燕窩粥,都及不上這一碗的美味和營養。
“別說是粥了,粥可是小意思,”無視王嫂發來的奪命眼神,王伯還要繼續揭底,“山裏那些野味、野草,到了絡繹手裏都變成了佳肴。絡繹沒來之前,我們可是一直吃一樣的菜式呢。”
“我很懷疑你這張嘴吃的出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嗎?”沈絡繹幽幽地開口。
這個女人!
盧柏言強壓下心頭怒火——難得想誇獎她幾句,她竟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話,嘴巴甜一點她會死嗎?
“可惜了,要是十來天後下了山,怕是再也吃不到這麼美味的粥了。”哼,你不是想趕我走?我偏要跟你反著來。
盧柏言邊說話邊作惋惜狀,看的王嫂王伯一陣心疼。
“孩子啊,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沒人不滿意,我們還開心呐!”
“王伯王嫂你們……”這幅一家三口的和諧之圖,不過短短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她已經看了上百次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