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在我全身點燃,我不再理會“死者為大”這一世俗觀念,教堂內在我不敬死者的舉動中炸開了鍋,淳於家潔直接衝到我的麵前重重的給了我一巴掌,安保人員也沒有了麵對黑幫人時的怯懦,幾個人蜂擁至我的跟前將我束縛按倒在地上。
一直站在側旁的教父終於不忍心的衝到了藍城的遺體旁與他的信徒一同抬起了藍城的屍體放到了臨時鋪好的桌台上並圍繞著他念誦道:“世間萬物皆有定時 生有時 死有時 悲慟有時 跳舞有時 花開有時 凋零有時.....”
“哈哈哈......”
我被死死的按壓在地板上,我淒愴的大笑哭泣著,人心何等的悲涼、人心何等的狹隘、人心何等的自私,我因莫離感到憤怒心痛,但也同時為自己懷揣的自私感到羞愧,如果替代莫離的人不是花玲是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現在的我還會有如此激烈的舉動嗎?不會,我會為自己找到合理的開脫,莫離本不是凶手她本是無辜,可是現在,我恨死了她我恨透了她,我甚至開始相信淳於純對我說的話是對的。
“你以為你多了解莫離,總有一天你會因為認識她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回顧我與她一同走來8年的光陰,短短的兩年內風雲突變,就好像楚門的世界每一步都被精心設計,她可以為了複仇愛上仇人的兒子,對於我她有什麼理由心慈手軟,我一半的人生因她而起會是她手中的棋子似乎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我想衝到她的麵前大聲的質問她,問她是否有對秦天一般對我手下留情,可是我能做的就是在別人的控製下死死地盯著她淒厲的喊著。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趕出了教堂,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在車水馬龍中行走,我隻知道我一次次的推開了試圖接近我的人,我一次次的拒絕別人的靠近,我隻知道我腦中不停的縈繞著兩個詞彙,虛偽、騙子,虛偽、騙子,虛偽、騙子......
我感到我的人生被卷入了一場又一場的龍卷風中,我不斷地支離破碎不斷的自我黏貼重合,但已有的裂縫已然存在,總有一天會徹底震碎再也無法修複。
我回到我久違的家中,我回到了這個孤獨沒有溫暖但至少還能給予我逃避現實的權利的房子中,我為自己感到一絲絲的慶幸,至少我不是居無定所,我可以在這裏屏蔽所有的現實就當一切不曾發生過獨自一人呆到天荒地老。
我癱倒在我的床上,我試圖屏蔽所有的消息和記憶,試圖不去想所發生的一切,但現實太過深刻以至於我逃無可逃,我憤怒的拍床而起,痛苦想要拿大腦與牆麵撞擊,我的手碰到什麼便推到什麼,我的腳遇到什麼便踩爛什麼,如此不知持續了多久隻是我眼前再也看不到一個完整的正常的物件為止,我靠著床鋪滑倒在地上。
宣泄後的痛苦依然好似女人懷孕時的陣痛時有時無,和緩之時我便靜坐呆若木雞,痛苦之時我全身便麻癢難忍,我的手在地上摳出了一道道的劃痕,如此反複直至我理清思路,當我欲要從地上站起雙腿卻早已麻木動彈不得,我強支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卻又一不留神一腳踩到了某樣東西腳下一滑重重的再次摔坐在地上,劇烈的撞擊後造成的疼痛痛的我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我怒目看向害我摔倒的罪魁禍首,卻是那個等待了我15年的木偶人,此時的木偶人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裏去,在我的那一腳下被分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