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姑娘似是總是對我有所顧忌,不知是否因為上次朝堂上的事,姑娘還記掛在心上?”袍義將心中之事說起,說得袖城一愣,居然無端的心虛起來。
“袍大人您多心了,我在為人處事方麵向來笨拙。”袖城草草解釋,此時隻想快些離開這裏。
“袖姑娘,你雖是這樣說,但我心知肚名,你們都是因為我是周氏之人才拒我於千裏之外,可你們又有誰知我心中的想法?”袍義倒了一杯熱茶,推到袖城麵前,讓人看不懂的笑容再一次展現在袖城麵前,四處無人,堂上隻是他們自己,他好像是要對自己推心置腑一般。
猛得想起上次莊席說的龍袍事件,那龍袍便是他自己親自送到莊席麵前的,他到底要做什麼?背叛周家?
袖城端起茶杯暢飲一口,正在思量應不應該問龍袍之事。
“舅舅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心知肚明,當今太後又是什麼樣的人,我更是清楚不過,他們不甘心讓莊席做皇帝,不甘心周氏永遠稱臣!可我袍義不同,在我看來,這天下誰人做都可以,並非隻是周氏,隻要龍椅上的人愛民如子讓國家強大富強那他就是一個好皇帝!周風尚殘虐,如若有朝一日他真當了皇帝,天下蒼生還可安生?”袍義越說越激動,隨著聲調拔高還猛得一拍桌子站起,負手而立,甚至身形還有些顫抖。
袖城被他過激的言辭嚇得呆住,手中的茶杯晃了晃,熱氣在眼前形成了一層霧氣,透過霧氣看著袍義的身形都越發的朦朧了。
說到此,袍義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失儀,平複了心情後才又轉過頭來看著袖城。
袖城眨了眨眼,將茶杯放下,起身說道:“我該回家了,今天謝謝你,改日我們登門拜謝。”
“袖姑娘請留步。”袍義迫切的攔住袖城。
“我當知袖姑娘的想法,隻因我是周家的人,也許袖姑娘這樣的忠良之後永遠都不會把我當成朋友,有朝一日,我會讓袖姑娘看到真相,看到我的真心!”
袖城愣了半秒,這樣尷尬的話題真的不知如何往下去接。正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之時,門外有下人來報:“大人,學士府的景秀景公子在外求見。”
袖城心門大開,這時景秀來這裏幹什麼?
袍義平複了心情,扭過頭來對袖城說道:“看來他的消息真靈通,應該是來找你的,他比你還要敏感,比你對我還要顧及,既然他來接你了,咱們就出去吧。”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袖城順勢邁出門去。
三步並做兩步來到了正門,門口小廝推開大門,果然見得景秀立在門外,一切如舊,隻是表情生硬,不帶一絲暖意。
見他二人一同出來,景秀皺眉。
“原來是景公子。”袍義儒雅又客氣的打了聲招呼,緊隨袖城身後。
袖城神色複雜,不知景秀會不會因為自己來到了袍義的府上就生氣。
二人都是懂禮之人,即使再討厭袍義也不會讓他麵子上下不來台,也回了聲:“今日來府上叨擾了,聽說袖城在你府上,所以特意來接她回家。”
袍義一聲輕笑:“想不到景公子消息果然靈通,袖姑娘才來我這裏呆了沒多久就傳到你府上去了。”
“並非有意打聽你府上之事,而是剛才聽下人們說了集市上的事,又大概了解了這兩天京城的風言風語。”景秀儒雅有度,答問之間十分合體。
“我剛才在集市上被人攻擊,是袍義大人幫了我。”袖城眼中露出十分抱歉的神色。
“我先送你回家吧,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景秀話音對起袖城來便得十分柔和,走上前來拉起袖城便轉身離開。
袍義神色有一瞬間的不太自然,隨即又恢複正常:“景公子似乎對在下一直都有誤會。”
景秀聞言停住腳步,並未回身看他,隻是略微側了側頭說道:“誌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你我本身不是同一類人,何來誤會之說,今日你幫了袖城,我自是要謝謝你,你放心,改日定親自來府上謝過!”景秀語氣生硬,似是和袍義劃清了界線。
“你如此關心袖姑娘,隻是不知你府上的未婚妻是否願意,今日之事連我一個外人都猜測到幾分原因想必你也不會不知道,如果不能護自己心愛的女子周全,那才是最讓人懊惱的事情。”袍義不動聲色將話說的有理有據,又著實刺痛了景秀的痛處,景秀扯起袖城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這才回了身去一字一句的對袍義說道:“我愛的,我會護好,你便不要操心了,不是你的,你最好離得遠些。”袖城因為景秀的話再一次驚呆,她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景秀,根本不像平日那個文質彬彬的書呆子,反而像一個大俠,一個武藝高超行走江湖的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