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玉屏風上,使得整張玉屏風都散發著淡淡朦朧的微光,玉質晶瑩,近乎透明,光華流轉,奪人眼目,笑語看著,一時有些入迷。
“嚶嚶……”
寂靜的房間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道極其細微的嚶嚀聲,帶著哭腔,讓白水和笑語兩人都狠狠嚇了一跳。
白水反應極快,就地一滾,直接滾進了床底下,笑語則縮了縮身子,努力讓自己完全被月光照不到的陰暗遮蔽。
那哭聲斷斷續續,還夾雜著模模糊糊的低喊,細細聽來,咬字像是‘弟弟’。
床底下的白水聽得真切,循著聲源往上看去。
就是床上的人發出來的聲音沒錯。
兩人一動不動,聽了半晌,見再沒什麼其他動靜,白水膽子稍大了些,幹脆又滾出來,側身躲在床邊,小心的拉開了帷帳。
白水師兄你在幹嘛啦!!!
笑語看的心驚肉跳,生怕一拉開,就會看到裏麵的床上,正坐著一個正麵無表情看著他們的夕月。
那她會直接被嚇死的好不好!
不過,還好,等真正拉開之後,才發現床上的人依舊躺著,而且睡得極不安穩,繡著大片牡丹的錦被被胡亂蹬到床尾,床上麵朝裏側躺著的夕月,懷裏隻緊緊抱了一樣東西。
這東西,正是笑語白天來時,送給她的小老虎。
白水彎腰,屏住呼吸湊近看了看,夕月的臉上,竟滿是淚痕。
他朝笑語招招手,讓她過來。
等笑語四肢著地,像小狗一樣的無聲爬過去之後,白水將她拉起來,牽起她的一隻手,拂去上麵沾到的灰塵,用指尖在她的手心寫道:“她為什麼抱著你的小老虎哭?”
笑語搖頭,她也不知道。
“她跟你說了什麼?”
笑語低頭,抿唇回想了下,還是搖搖頭,沒說什麼有用的,以及能和眼前的景象聯係起來的話。
床上的人猶抱著廉價的小老虎哭的梨花帶雨,而且是在夢裏哭,完全不像造假或做戲,而床下的兩人,則感到有些束手無策。
“不如先回去,把瑤卿叫出來,問問她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笑語反抓住白水的大手寫到,既然兩人曾是好姐妹,那麼瑤卿一定對夕月有所了解。
可今晚的計劃是,撤掉夕月的所有防備,放出瑤卿,然後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明日一早夕月發現房間裏的護身東西都沒了,必定會加強防範,那麼到時他們想要讓瑤卿靠近夕月,就更難了。
而且把東西都放回去,不僅麻煩,也代表了他們今晚的功虧一簣。
想到此,白水沒有急著答應笑語,而是支著胳膊,撐在下巴上思索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個確切答案。
笑語拉了拉他的袖口,仰著小臉看著他,殷殷等待著他的決策,白水又看了眼床上哭的不能自己,哀痛欲絕的夕月,精明的狐狸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最終,還是依了笑語的意,將帷帳重新拉好,又憑借記憶將黃符之類的東西一一放了回去,這才走到窗前,圈住笑語,一同躍下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