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正的道士嗎……如萱如癡如醉的想著,簡直,比書中描寫的更厲害百倍不止!
雙手交握抵在下巴做花癡狀,不過眨眼功夫,圈中打鬥的一人一屍已過了幾百招,古屍已經被徹底激化,長出了長長的獠牙和更加尖銳細長的十指,喉中還不時的噴出股股綠色的毒氣,不過幸好,毒氣無法飄散出圓圈以外。
冥漠痕分毫不以為懼,反而愈發變本加厲,從懷中掏出墨鬥,見笑語不在身邊,便對如萱厲喝道:“拿穩了!”
墨鬥從圓圈裏迎麵拋了出來,如萱手忙腳亂的接住,忙緊緊抱在懷裏,不敢鬆懈分毫。
冥漠痕捏著墨線的一頭,抽出大半墨線來纏在手上,屏氣凝神,故意繞著古屍飛來飛去,想要將它纏綁起來,而在墨線所觸之處,皆刺啦刺啦的冒出火花,古屍掙不斷,又被這東西碰的難受,陡然抓住靠近如萱的那端,用力一拽,想要將人拽入圈子中一解被困之恨。
如萱哪有它的氣力大,當下被拽的飛了起來,不過即便這樣,她依舊死死抱住墨鬥,不肯撒手。
眼看著就要被拉入戰圈,冥漠痕眉心一動,飛迎過去,一把攬住如萱不盈一握的腰身,帶離她飛出戰圈,然後握住她的手,與她一齊用力,將古屍硬生生拖拽到無形的屏障之上。
古屍掙紮,無效,再掙紮,繼續無效。如萱被手背上傳來陌生的高溫和粗糙觸感給驚得失了心神,還沒來得及害羞,那人就先撤走,並將墨線的另一端交予了她手中,意思不言而喻,她忙收斂心神,更加賣力的抱著墨鬥拽著墨線。
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冥漠痕立刻持著染了中指之血的利劍上前,對貼在無形屏障之上的古屍進行大肆砍殺。
古屍仰天長嘯,麵目更加猙獰可怖,饒是如萱這從小便膽大包天的,也給狠狠嚇了一個哆嗦,冥漠痕卻熟視無睹,一劍下去,直接將古屍斜劈成了兩半。
墨線因此斷裂,古屍忙不迭的帶著上半身跑了,留下無法再接上的下半身任由冥漠痕處置去吧,這次,說什麼它也不會再冒上地麵來了。
探進懷裏摸了摸,黃符紙已用沒了,再逼它出現短時間內已是不可能。香案上的確還剩有不少,但上麵的符字出自一個假道士之手,且不是專門用來追擊僵屍的符字,要來何用。
沒錯,那古屍,就是一具徹頭徹尾的僵屍。
“好、好了嗎?”
正當冥漠痕不甘不願的收起長劍,對著那圓圈擰眉而視時,身旁忽而傳來一聲小小的、軟軟的詢問。
轉眸,見這小道士還傻傻的抱著墨鬥不放手,冥漠痕眉頭鬆動了些,不冷不熱道:“好了。還我。”
“哦。”
將墨線收起,小心翼翼的遞還到冥漠痕伸過來討要的手心中時,冥漠痕赫然發現,這人的右手手心處,已被墨線勒進一條深深的紅痕去。
抬眸,這人的後頸衣領處,亦被黑血染透了大半。
再看這人麵容,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雖是一身道士打扮,卻掩不住女兒家特有的柔媚氣息,那雙水汪汪的水眸,此時正怯生生的仰望著他,裏頭有膽怯,有崇拜,亦有仰慕……
冥漠痕神色一動,默不作聲的收回墨鬥,轉身便朝笑語他們走去。
“欸……”這人說走就走,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換做平時,她早就撒潑開罵了,可今次,卻隻懊惱的跺了跺腳,轉身捂臉跑走了。
走近了,便見笑語正用擔憂的目光望著他,問道:“那小道士怎麼走了,沒受傷嗎?你呢,還好嗎?”
廝殺時湧現的戾氣瞬時消散了些,冥漠痕想起那人的後頸和手心,遲疑了下,才道:“我沒事,她有事。不過,不關我事。”
哈?笑語朝小道士離去的方向望了望,想把人喊回來找個大夫看看也好,卻發現人已跑得沒影,她輕歎了口氣,隻得暫時作罷,問道:“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那能困住它的圈子隻能維持一刻,現下還不知被它逃到哪裏去了,不過,摸清了它的底細,就什麼都好說了。”
“底細?”笑語同夜思影對視一眼,發現,不明所以的隻剩自己而已。
天空陰雲不散,轉眼間又下起淅瀝小雨,秋風颯颯,冷的人直打抖子,三人追來的時候又沒乘馬車,現下可真是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