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雪拉著夢瑤,一路跑回宿舍,然後拿被子蒙著頭大聲哭泣,夢瑤則是站在一旁束手無策。隻能坐在床邊,幫江憶雪遞紙巾,一盒紙巾,一會就見底了。江憶雪的哭聲還沒停下來,隻是坐直了身子,抽泣著。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踢我走的時候,在和別人上床,見到我了,就來找我,他以為他是誰,我愛他,是沒錯,但是我不是什麼東西,想拿就拿,想扔掉就扔掉。”
江憶雪很激動,身子打顫,到最後幾乎是喊出來了,撕心裂肺的,看的夢瑤都心疼不已。見江憶雪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夢瑤也站起來,緊緊的抱著江憶雪,現在的她需要有人給個肩膀,讓她發泄。
“別哭了,他沒有選擇你,是他的失敗,也是他的損失。愛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既然他不願意了,你也沒必要堅持你那脆弱的感情了。再說,愛情本來就建立在彼此互信的基礎上,沒有他,你還有我,我雖然不能給你愛情,但是卻有胸膛讓你哭,讓你依靠。憶雪,別哭了,不值。”
夢瑤安慰的話,聽在江憶雪耳朵裏,很溫暖。很久很久了,江憶雪想要哭個痛快,但是從來沒有人願意借肩膀給自己,每一次都是在浴室裏,在冰水的刺激下,哭的稀裏嘩啦。然後再站起來,默默的擦幹自己的身體,等待著那惡狼來索取。
江憶雪很多次都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卻不能,奶奶在醫院裏一直躺著,爸爸還在監獄裏沒有出來。她不能那麼自私,更不能就那樣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還有自己最牽掛的奶奶,爸爸,她不能。
“憶雪,別哭了。”
夢瑤也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她,隻能簡簡單單的安慰,但是每一句話都發自內心。江憶雪知道,夢瑤在安慰自己,她也想停下來,但是內心深處積壓了許久的傷感,卻始終不能控製。
抱著夢瑤,她又想起了當初在雪地裏被剛見麵的浩軒抱著的情景。
雪花打在頭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冰涼。隻感覺到他溫暖的胸膛是那麼安全,那麼厚實。但是三年前,所有的夢都碎了,碎了一地,像是被封印在琥珀中的小蟲子一般,讓她窒息。現在夢瑤的胸膛也很暖,但是始終沒有他的感覺。
江憶雪突然站起來,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現在還想他,江憶雪自己都感覺很賤,但是又忍不住。夢瑤見江憶雪突然發瘋似地打自己耳光,一把拉住她,使勁按在床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能做的,隻是按著她,別讓她在傷害自己。
電話響了,夢瑤拿起來,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遞給江憶雪,然後自己躲在一旁。是明軒打來的,江憶雪顫抖著接通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依舊冰冷入寒冬,讓人不寒而栗。
“出來,校門口,兩分鍾。”
掛斷電話,江憶雪收拾了下自己的臉,把頭發紮起來,又把臉上的粉脂擦掉。他不喜歡自己化妝,更不喜歡她披頭散發的樣子。
出了校門,明軒罕見的沒有發脾氣。打開車門,一把把江憶雪推進車裏,然後便發動車子,直奔郊外的監獄而去。
正值下班時刻,路上的車輛很多,明軒厭惡地狂按著喇叭,車子像蝸牛般慢慢往前蠕動。明軒不耐煩地點燃了煙,一隻手把這方向旁,一隻手拿著煙,嘴裏噴出的煙霧,在狹小的車廂裏,彌漫,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