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浩軒有些不滿爺爺的提問,他很清楚江憶雪家的情況。
江憶雪也很清楚,浩軒想要幫自己。但是,那天和浩軒初次見麵的情景,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在腦海中。
雪很大,接近黃昏。
江憶雪抱著的貓咪不知何時,已經掙脫開來,跑向遠處。她坐在椅子上,白雪覆蓋了大半個身子。浩軒身上的半袖也已經結冰了,兩人都凍得再也支撐不了。浩軒終於開口,輕聲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不要。”
江憶雪幾乎已經哭不出來了,淚在臉上結成了冰,臉都冰冷的沒有一絲血色。說話都顫抖著,雙眼無神,不大一會,便倒在浩軒的懷裏。
浩軒見江憶雪暈過去了,也開始著急,轉頭再看,江憶雪手中拿著一張卷子,卷子上沒有答案,或者是老師的批語。滿滿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媽媽,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抱著江憶雪,浩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浩軒聽到了有人叫喊的聲音:“憶雪,你在哪?”
是個老人的聲音,聲音中能聽出來,很焦急,很擔心。聲音過後,一個老奶奶的身影,出現在浩軒的視線裏。老奶奶顫顫巍巍的,在雪地裏,慢慢挪動著身體,一步一個腳印的,幾乎是要摔倒。
老奶奶看到浩軒,也緊走了幾步,到了浩軒身邊,看到浩軒懷中的江憶雪,激動的哭出了聲。老淚縱橫,雪地裏,老奶奶的身影,是那麼渺小。哭聲卻傳出很遠,隨著呼嘯的寒風飄散在空中,顯得無助,孤寂。
“奶奶,您是找她嗎?”
浩軒試探著問,他想站起來扶老奶奶坐下,但是不能,懷中還抱著江憶雪。老奶奶激動地使勁點頭,最後在浩軒的幫忙下,把江憶雪帶到了一處四合院裏,房子裏很久沒有生火了,有些冷。但好過外麵雪地千萬倍。
江憶雪在回到家後,也慢慢醒了。看到奶奶,抱頭痛苦,不斷哭訴:“奶奶,我對不起媽媽。”
“孩子,你沒錯,你沒錯。”
奶奶抱著江憶雪哭的像個淚人似的,祖孫兩人緊緊相擁,淚水猶如決堤的洪水。浩軒在一旁著急,卻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我想聽江姑娘自己講。”
浩軒爺爺的聲音打破了江憶雪的回憶,江憶雪抬頭看著浩軒的爺爺,深深呼了口氣,心裏也放下了許多。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隨後,深呼吸後,江憶雪終於開口。
“我爸爸在監獄,我媽媽被我害死的,奶奶還在。”
簡短的三句話,江憶雪卻感覺說了半年之久,最後說完的時候,眼淚已經掉落下來。浩軒爺爺看著江憶雪,然後又看了看已經生氣的浩軒,輕歎一聲道:“孩子,別傷心了。我相信,不是你的錯。”
“爺爺,我……”
江憶雪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始終沒有說出口的勇氣。浩軒緊緊的攬著江憶雪的肩膀,看著他爺爺,雙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孩子,別怕,我相信不是你的錯,以後浩軒的家,就是你的家,歡迎你常來做客。”
浩軒爺爺的話,或許是因為心疼浩軒吧,或許是真的這樣認為吧,江憶雪不得而知。總之,浩軒爺爺的話十分柔和,麵帶慈祥,她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道謝。但是,之前的傷感,卻始終驅不散,氣氛一直不好,三人僵持著,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最後,還是浩軒爺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