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家,她覺得可笑。
家者,安居立命之所也。但是,居何安,命抓在他手中,怎麼會是家呢?那裏隻是他發泄獸欲,隻是他蹂躪她的一個場所而已。對她而言,已經冷漠,冷漠至麻木。回不回都無所謂了。她還記得第一次被他帶回家的時候,他把她壓在床上,瘋狂的索取,發泄。直到累得動不了,直到她渾身痛的哭出了聲音,他才停下。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被他蹂躪,足足休息了好幾天才緩過神來。他則第二天就生龍活虎,完全像沒事人一樣。照樣上下班,照樣對她不理不睬,照樣在外麵受了搓,回家對她發牢騷,甚至動手。
她的身上,現在還留有他留下的痕跡。臂彎處,胸口,臀部,全是他留下的印記。每次對著鏡子,她都厭惡地對著那些印記狠狠的摳,狠狠的刮。結果,卻是那印記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到最後根本就揮之不去。成了終生的烙印,成了永久的傷,永久的心痛。
“嗬嗬,這樣啊!”
她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隻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已經成了他輸掉的賭注,還有什麼資格說話。已經是他隨時都可以拿出去的救命的東西,她還有必要再說什麼嗎?轉念想去,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上午的時候,她在陳老板麵前,一個勁的說她願意。沒準,他是為了迎合她才答應的吧。江憶雪知道自己多想了,但是卻始終忍不住想,她想他對她看重一些,想他在心中給她留一小片立錐之地。
因為現在,江憶雪已經不知道出了明軒,還會有誰會要她。她已經不知道,除了明軒的家,她還能去哪裏。
“你恨我!巴不得離開吧?”
明軒是在發問嗎?還是在自言自語?她捉摸不透,所以幹脆裝作沒聽見。轉頭看向車窗外,車窗外,枯樹幹幹的,樹葉幾乎都落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看到幾隻烏鴉在頂上,靜靜地站著。
是有人要倒黴了嗎?
她記得小時候,每次看到烏鴉在老屋外的樹上,奶奶都會揮動小石頭,把它們驚走。奶奶告訴她,烏鴉是很靈動的鳥類,它們能預見人的生老病死。
到現在,她都深深的相信。
因為奶奶生病住院的時候,老屋外的樹上,也有好幾隻烏鴉。她想揮手趕走它們,剛抬手卻打在明軒身上,這才反應過來,她還在車裏。
江憶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害怕地看著明軒,而他卻出奇的沒有說什麼。隻是轉頭看了眼她,又轉頭看著前方的路。
過了好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回家收拾,你可以離開了。”
江憶雪愣了,離開,去哪裏,他不要她了嗎?
她竟然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