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客廳,徐階滿臉和煦地端著茶杯品茶。一個太監在管家的領引下來到了客廳,拂塵往胳膊上一搭,作揖行禮。
“嗬嗬,劉公公來了,看座。”
那太監往椅子上一坐,看徐階坐下,拱拱手說道:“徐大人托咋家的事情有了著落,房公公昨個晚上已經回宮了,咋家清早打聽到特來告訴大人。”
徐階手裏的茶杯晃了一下,稍微一頓,臉色又恢複如常,不過嘴角的笑卻是有點牽強,麵色僵硬。
“回來就好,本官急著找房公公商量一些事情,所以讓公公打聽一下。”徐階有點心不在焉地隨口應付著。
“噢,此次有勞公公了,管家。”
管家拿著一塊綢子,裏麵鼓著兩個疙瘩,看分量不輕,往茶桌上一方。“公公,這是大人一點心意,還請公公手下。”
“這個可使不得,咋家怎麼……”說著,手輕輕地請東西往外推了推,眼睛卻沒有絲毫離開一分一毫,死死盯著。
“哎,公公再推辭就是不給老夫麵子。”
“那咋家就卻之不恭了。”麻利地將綢子一折,裹著東西就揣進了懷裏。
“管家,替我送送公公。”
太監剛出了客廳,徐階晴空萬裏的臉立馬布滿了陰雲,麵部紐結著,眼神如噴火一般。捏著茶杯的手,不停地抖動著。
“廢物。”
咬牙切齒地從嘴裏吐出兩個字,手裏的茶杯‘砰’,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剛走出不遠的太監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裏麵的響動。
房子易連夜趕回皇宮,宮裏的太監開始將消息傳給了他們背地裏的主子。高拱聽完消息,並沒有那麼生氣,反而一臉得意。
“命還挺硬的,竟然沒死。不過就算活著回來又能如何,淑妃失寵,我看他還有什麼好依仗。”高拱誌得意滿,言語中盡是不屑。
“大人神機妙算,那小兒毛還沒長齊,怎麼會是您的對手。隻要小姐將皇上迷住,在身上枕邊吹吹風,以後就是徐階那老匹夫也不是您的對手。”
這個世上總是不缺拍馬屁的人。上次歪詩惹得朱邰大怒,高拱逼不得已棄車保帥,門生大減,不過沒多長時間又聚集了一批溜須拍馬之人。
捋了捋嘴邊的胡子,回憶當日初見的場景,高拱眼中露出兩道精光。每每想起那勾魂的眼神,就連他那半廢的東西都快有了反應。想想可惜歸可惜,但帶來的好處卻是無法估量的,隨即也覺得值了。
“哎,老夫向來心軟,看不得別人受苦。收她作幹女人,原沒打算她報答什麼,可是這閨女執意進宮,老夫也隻能成全。”
覺得自己有點失態,高拱立馬換了一副慈悲麵孔,全身都散發出悲天憫人的氣息。不知道人還以為他是一個兩袖清風,為天下人鞠躬盡瘁的好人。
呸,老色鬼,還裝。不過那女人這真夠勾人的,醉香樓的女人連半分都比不上。心中如此想來,嘴上卻是趕緊恭維道:“其他官員要如大人一般,百姓定然安居樂業。”
高拱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幹笑笑了兩聲,心中有點坎坷。這幾日他捎給媚姑的信,一封都沒有得到回複,這讓他心中有點揣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