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養心殿。
高晉身著大理寺正卿官服,頭戴官帽,滿臉嚴肅的進到正殿中。
“皇上,關於養心殿出現毒蛇一事微臣已查清。”
趙璟燁端坐在龍案前,聽著高晉的彙報,一雙眼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等待著他的下文。
“微臣那晚命人將偏殿所有的可疑之物都帶回了大理寺,婉常在當夜所穿的那件粉色石榴裙因沾染上了蛇血,也一並帶了去,經過嚴密的排查,發現婉常在的衣裙上藏有落憂花的味道,落憂花,喜歡在潮濕的環境下生長,又有一種毒蛇名翠玉蛇,便極喜此花的味道,那晚出現的毒蛇經確認卻是翠玉蛇,宮中浣衣局的河邊便長有落憂花,所以微臣帶了侍衛去浣衣局進行排查,浣衣局有一宮女名喚翠桃,卻不想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斷了氣,經仵作確認,她是自殺而死,微臣從她的房間搜出了曬幹了的落憂花簇,而經過浣衣局和傲芙閣的指證,婉常在侍寢當天,是宮女翠桃將那條粉紅色石榴裙送到傲芙閣的,是以微臣猜想,婉常在誤穿了那件沾有落憂花味道的石榴裙,才會引來毒蛇,隻是有一點,微臣不明,那宮女與婉常在並無恩怨,怎會去陷害婉常在呢?”
趙璟燁聽罷點了點頭道:“你先退下吧!此事就此了結吧!”
他的聲音裏有著一縷淡淡的哀愁,好似對此案並無興趣,高晉這幾日一直在後宮中查此案,對他與雲婉清的爭吵也有所耳聞,心知自己現在提起雲婉清,他才會露出這般的模樣,隻好行了個禮離開了養心殿。
翌日一早,柳兒雙兒焦急的敲開了雲婉清的房門,表情忿忿的道:“主子,你可知皇上昨夜宿在那宮了嗎?”
雲婉清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
“可憐咱們主子,還夜夜到深夜才睡,等著皇上前來,誰知皇上昨夜竟去了蘭妃的凝蘭宮!”
雲婉清下意識的斜了一眼柳兒,誰說她夜夜等著皇上來著?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心中不免一痛,卻隻好假裝不在意的道:“蘭妃娘娘也是皇上的妃嬪,皇上去她那裏不是應該的嗎?還有,誰說我夜夜等著皇上來著?我心情好睡不著可以嗎?”
“主子,您為了皇上連命都不要了,奴婢們隻是為你感到不值呀!您就不要裝出這麼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了,心裏有苦就哭出來吧!”
雲婉清有些無語,實在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了,,那人這幾日不來其實也有好處,至少她將傷好不容易給養好了。
“帶上鳳挽琴,咱們去禦花園坐坐吧!”
沒在理會雙兒與柳兒,而是自顧自的說著,說罷,率先向外走去。
雙兒擔憂著雲婉清,立即跟上,同雲婉清先到達永春亭,柳兒則抱著鳳挽琴,隨後而到。
秋日的禦花園景致依舊是那麼迷人,天色明澈的如湛藍的海水,隻是翠綠的景象盡數化成了枯黃,多時未曾來這,雲婉清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次,是他牽著她的手相依而來,而這次........
隻有自己一人帶著鳳挽琴,落寞的感歎著物是人非。
難道帝王的心真的就這麼善變,就像這多變的天,說變就變,她欲挽留,卻總顯得力不從心。
雲婉清走進了永春亭坐了下來,實在無心去看四周這絕佳的景致,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鳳挽琴上,發著呆,思緒飄回了同趙璟燁一起在禦花園的那日。
有收腰上的那隻白玉鐲此時正泛著淡淡的瑩光,與鳳挽琴琴弦上的銀光交相輝映,靈動閃耀,她不覺撫了撫皓腕上的白玉鐲,神情愈發低落的道出:“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必當初莫相識。”
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撥弄著琴弦,將這曲秋風詞中的落寞寂寥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一曲終了,眾人皆無言,柳兒雙兒心知雲婉清心情不好,隻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緊抿著雙唇,關切的望著她。
誰能想到,不過短短數日,發生的事那麼令人措手不及。
她們也不覺想著,君王的愛真的是那般可遇不可求嗎?歡喜時巴不得日日相見,厭惡時,便懶得在看你一眼。
永春亭外的灌木叢後,一個朱紅色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來人身形高挑秀雅,一頭青絲用著一條同色係的綢帶高高束起,整個人豔麗非凡,給人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一雙勾魂奪魄的鳳眼氤氳著深邃迷離的光,無形之中將人吸引,飽滿的紅唇襯得他愈發妖豔,隻見他唇角微勾,頓時魅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