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玖兒,見過太傅大人夫人。”
這一禮仿佛行雲流水般,當真是秀美淑靜。
謝太傅見了,皺著的眉輕輕舒展開些。“謝姑娘,請起。”
安玖起身抬起頭來,容色之盛讓人不覺一怔。
於是謝太傅舒展開來的眉又皺成了一團,這姑娘生的也未免太好了些,女色誤人呐!
“好標致的人兒,快讓我看看。”謝夫人熱絡的握住她的手,“來,坐下來說,用不著那些個虛禮。”
安玖輕輕點頭,裝的一副羞怯的模樣,讓人連大聲都不敢說,唯恐嚇壞了她。
謝夫人打量著她,笑的將眼角的皺紋都暴露出來,這樣的性子好啊,就算嫁進來也翻不出什麼風浪,還不是被她拿捏在手裏。“謝姑娘家中雙親可好,說起來我們還未曾見過,尋個日子我們兩家人也好見上一見。”
“我母親病弱,不常出來,父親二天前往蜀州至少半月才歸。”
“婚期將近,這也太不成體統。”謝太傅撫過胡子,隱有不悅。
“蜀州有天織錦,寸金難求,父親想用它給我做嫁衣。”她微微停頓了瞬,“回來距婚期還有半月,應該來得及。”
謝太傅聞言有瞬間的語塞,“……原是如此。”
謝夫人笑了笑,緩和場麵,“看你和涵兒年歲相仿,平日裏在家都喜歡做什麼?”
年歲相仿啊,安玖靦腆的笑了笑,“繡花撫琴,再就是看看賬本。”
“可有念得什麼書?”
安玖搖頭,“習得幾個字罷了。”
談吐得宜,謙遜有佳,他們心下又滿意幾分。
“女兒家也不必學太多,學的多懂得多,心思活絡了就難免惹出是非來。”謝太傅肅著張臉,
“女子賢德惠明,家和則萬事興。”
安玖一字一句聽著,臉上靦腆的笑意漸漸退去,這個老頭子啊,還是跟以前一樣頑固不化。
“娶妻當娶賢,我們原本選的幾戶人家,無一不是書香世家。”
哦豁,好了不起。
“廷之雖說是喜歡你,可你也不能恃寵而驕,出嫁從夫這個道理你該是明白的。”
她聽得不耐煩,可以退貨麼,老子不嫁了。
“就好比先朝的容貴妃,便是因為她才鬧得民不聊生最後招致禍患。”
容、貴妃?安玖撥弄玉鐲的手停下來,表麵有瞬間的凝滯。
“那容氏生的美貌,卻有副蛇蠍心腸,其之惡行堪比夏商褒姒妲己。其家不寧,何以安天下。再有……”謝太傅說到最後喝了口茶,“罷了,今天就先說到這裏。”
“您說完了麼?”安玖將鐲子放在手心把玩。
謝太傅吞了口茶,沒注意到她的語氣,“什麼?”
“您既然說完了,就該輪到我了。”她靠在椅上,右手輕敲桌麵,“先朝的容貴妃,也就是您說的容氏,她不姓容。”
安玖抬眸,臉上絲毫表情也無,“她姓安。”
被駁了麵子,謝太傅大為光火,“你又從何得知?”
“容是她的封號,她為安姓,名琉兒,琉又與六同因,她在家行六故此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