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覆滅,可以說是暴政,說是天災,人禍,也可以說是將士早有不臣之心。您悉數推給一個無辜女子,老臉羞也不羞?”
麵前的女子一身紅衣,褪去了原先的靦腆羞怯,望人的時候目光帶了抹睥睨,這樣的眼神,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謝太傅氣的眉毛徹底打了個死結,“放肆,這是你同長輩說話的語氣!”
“又來了,說什麼放肆啊,大膽啊……”她低嘲一聲,“你們謝家非世族,不過仗著時運好些這才爬了上來,究竟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說教啊!”
如此熟悉的一句話,謝太傅仔細看她的眉眼,忽地一驚,整個人險些站不穩。
長廊一隅,少年撐柄骨竹傘立在雨中,“先生不過是熟記了書文,但論起做人的道理,還不如我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我姑且知道虎毒不食子,您卻放任嫡長子被繼母欺淩至死。這樣的您,究竟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說教?”
何其相似!他沉聲,“你究竟是誰?!”
“前朝距本朝該有三十多年,安家嫡係鮮出女子,庶出的就連號兒都排不上,您要說我是誰麼,我……”
“父親!”門外進來道身影,長身玉立,麵容俊俏出塵,不是謝翎臣是誰。
對上他警告的眼神,安玖撇過臉,瞪什麼瞪比眼睛大麼。
“廷之,這究竟怎麼一回兒事?”
謝翎臣走進來,一把拉起坐在椅子上裝大爺的某隻,“方才不管她說什麼,您就當做笑話聽了,玖兒平素最喜看些野史雜文,看的多了就胡思亂想起來。”
安玖冷哼,“你才胡思亂想!”
“你少說一句!”他就知道會出事,還好留了後手派暗衛盯著,一有不對就來報他。
安玖比他更大聲,“你凶什麼!”
謝翎臣隻覺一陣氣息不穩,險些要吐血。
“廷之,如此瘋癲的女子,你還當真要娶她,還、還不趕出去?!”謝太傅氣的發抖。
“臭老頭,有本事就讓你兒子別娶我!”安玖一腳踢翻了茶幾,杯子碎裂,還有幾塊打在了謝夫人身上。
對方驚慌的喊了一聲,連忙站起來躲遠了。
“成何體統,這成何體統!”謝太傅拍了桌子,臉上滿是怒容,“謝廷之,你娶這等鄉野俗婦進門,不是要丟我們祖宗十八代的臉?”
“你們家能娶到我上輩子燒高香都求不來!”
謝太傅說不過她,隻好對兒子幹吼,“謝廷之!”
謝翎臣一把抱起她走出去,解釋的幾乎蒼白,“父親,她平常不這樣,我下次再帶她來。”
還下次?謝太傅怒吼,“你讓她滾!”
安玖扒拉著謝翎臣的肩探出頭,“我要滾也帶上你兒子!”
回答她的是老爺子摔茶盞的聲音,安玖還想再說什麼,被謝翎一把按下去,盯著她的眼神都是冷的。
她縮了縮脖子,語氣還帶點委屈,“人家明明有好好表現,誰叫他沒事兒亂教訓人。若是別人當著你的麵兒說你親姑姑的壞話,你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