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聽了噗嗤一笑,連忙就上前扶她,“就是這樣的,新嫁娘還是要穿的苗條些好看。”
安玖一手拖著過長的裙擺,猛地一甩,卻被金珠哭天搶地的按住,“可不能再撕了,再撕姑爺非得殺了我不可。”
她這一哭,宛如洪水山崩,身上軟塌塌好幾層的肉抖啊抖。安玖摸了摸她頭上的小花,無力解釋,“……我就想轉個身。”
她這才破涕為笑,“那我幫您把外衣脫了,坐下來盤發可好?”
安玖還能說什麼,隻好坐在梳妝台前任她擺弄。
“明日小姐就要出嫁了,今天說什麼都要先提前選好發飾才行。”
銅鏡裏的人照的三分模糊,依稀能看的出美貌來。
盒子打開,耳墜簪子還有象牙梳子平整的攤開來,幾乎擺滿了整個台子。
“你家大人去哪裏了?”雖說婚前男女雙方見麵不吉利,但他不會真的顧忌這些吧!不過算算日子,倒真是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見那廝。
將大人自動替換成合適的稱呼,金珠笑了一聲,“小姐可是想姑爺了?”
象牙梳子一梳梳到尾,金珠的手極巧,繁複的發髻在她手下漸漸成形。
安玖閑的厲害,從盒子裏挑來挑去,最後也隻挑了支紅豆簪子在手上把玩。她指尖撫過上麵紅色瑪瑙的凹處,嘖了一聲,“這簪子看的有些眼熟。”
後麵的人動作有瞬間的僵硬,隨即又接了句,“這不是小姐及笄那年夫人送的麼,您最愛的就是這支簪子了。”
“你可真能扯。”安玖聽了嗤笑一聲,隨手把它扔進盒子裏了。
氣氛一時就安靜下來,等把那頭長發盤好,她才如常的活潑起來,“小姐,您還滿意麼?”
“滿意,再滿意不過了。”安玖望著鏡子裏的另一個人影,不禁感慨,“昔日曾聽聞謝翎臣手下有無數能人異士,其中有極擅易容匿形者。我當時聽了便極為惋惜,這樣厲害的人才,竟不能為我所有。”
“既不能為我所有,便隻好為我所殺了。”她歎息,“可惜這人狡猾的很,那還是我手下的暗衛們第一次失手。”
身後一支冰涼的簪子輕輕抵在脖頸處,安玖回過頭時卻是笑意盈盈的,“金珠,或許我該叫你小圓?”
“您究竟是如何知曉的?”
還在用敬稱麼,安玖望著她,眸中有讚賞之意,“棄了你家大人,以後跟著我如何?”
這句話,她不止一次同她說過,居然是從那時候便知曉了麼。
褪去了無害的表情,金珠的臉上浮現嘲諷之意,“良禽擇木而棲。”
哎呀,不用敬稱了麼。安玖握住她的手,滿臉的真心誠意,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最後一次機會,想清楚再答,否則我便會取你的性命。”
“不必。”簪子掉在地上,她冷冷抽出手,“丞相大人救過我,我這條命便是他的。”
安玖應了聲,“那還真是可惜了。”
聽她的語氣,倒真是極為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