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渾厚的鼓聲一陣陣的回響在府衙門前。不一會兒,裏麵跑出來幾個帶刀的捕快,喝道,“何人在此擊鼓?”
鼓聲未斷,少年充耳不聞。
“問你話呢!”有人持棍,猛地打在他右小腿上。
李哲被打的直接跪了下來,最後一擊,鼓槌重重擊打在鼓麵上斷成了兩截,一下飛出去好遠。
“我來自首。”少年人凶狠的瞪著那個用棍子打他的衙役,如是說道,“韋不器是我殺得,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用他趙玉成替我頂罪。”
眾人聽了麵色各異,為首的書生打扮的中年男人,當機立斷道,“這人瘋魔了,快將他趕走,若再胡言亂語就賞他幾板子嚐嚐!”
“你們誰敢,我大哥可是李學思!”
“你耳聾啊,小爺說的話沒聽清麼?”李哲拖著腿站起來,梗著脖子道,“韋不器是我殺得,我來自首。”
那中年男人左右四顧,眼神帶著警告,“小公子,當心禍從口出。”
韋家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怎會容得下別人來插手。且先不論這頂罪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韋家也會讓它變成假的。
若因這區區的小子得罪韋家,可萬萬使不得。
“此案大理寺卿自有公斷,又兼有相國大人監審,定會給你個公道。”
他說公道,哪裏曉得李哲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公道。
“我早就看韋不器不順眼了,從前暗地裏給他套麻袋的事兒沒少幹,就算失手殺了他也不足為奇吧!”
他麵有難色,“小公子,你這是在為難我……”
他背過手去,李哲還欲再言,就聽見一道極冷的聲音,“打出去,打死不論。”
府門前走出來道深碧色的身影,來人一襲官服,臉上曬的比常人黑些,偏向於細小的眼,卻硬生生被氣勢襯出一股子剛正不阿來。
李哲卻瞪大了眼睛,“大哥……”若是以往他鐵定跑的連影子都沒了,可現在他卻站在原地,任由後背的冷汗直冒卻不動一下。
後麵還陸續出來幾個人,俱是深色官袍,儀態不凡。
有趙家的,有韋家人,走在正中間的則是謝翎臣。
方才那幕,這些人俱是聽到了的。
謝翎臣走至麵前,瞥了那呆若木雞的少年一眼,“本官記得你弟弟今年也有十六了吧!”十六歲,還如此不知輕重,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鬧上來了。
李學思退到一旁行禮,“讓相國大人見笑了。”
李哲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那個人是相國?!他、他就說怎麼這麼眼熟,如此說來,那天的女子豈不是相國夫人?!
啊!夭壽!
謝翎臣沒想跟他計較,隻要不惹到他頭上來,這些世族子弟的壞作風他大都睜隻眼閉隻眼。
若說仗勢欺人,誰能比得過他家裏的那位。
待相國的車架走後,府門前的人很快就散了。
李哲手裏還握著那半截鼓槌,以他最後的倔強作鬥爭,“我沒錯!”
李學思一股怒氣就躥了上來,揚手就想給這不爭氣的弟弟個大耳刮子,後麵趙光急忙忙衝上來勸架,“李大人,千萬手下留情啊……”
當著外人的麵,那一巴掌就沒好打下去,他回頭,“趙大人,你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