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玖先低的頭麼?不,明明是書生先開得口。

他給了台階下,她便順著梯子爬。

這之後畫鋪裏的生意漸好,安玖果然遵守約定再也沒有撇下他獨自跑出去玩耍過。

他們之間愈發熟稔,書生一抿唇一皺眉,無論是高興還是生氣安玖摸得透透的。

細水長流的日子貌似也壞不到哪兒去,早間開店的時候,有隻灰白的大貓跑進來,左眼是碧藍,右眼則是淺珀,生得雙異瞳。

安玖見了喜歡的不得了,將它綁在桌角用狗尾巴草逗弄,一天三頓的喂小魚幹,後來解開繩子它也就不走了,蹭著她腳邊喵喵的撒嬌。

謝翎臣並不怎麼喜歡,一對上那雙貓眼睛總會讓他想起些不愉快的人或事。那隻灰色的大貓也不待見他,女主人不在的時候寧願跑出去自己覓食也不願意朝他低頭。

書生的畫漸漸的名氣越發大,總會有人上門來求畫。日子一久,上門的女客也越來越多。

從前那幾個追著喊謝郎的三天兩頭的來報到,可把安玖給氣壞了。每天都要和這些小娘子們鬥智鬥勇,恨不得一手拎著扔出去。

畫坊裏零星坐著幾個女客,從第一天來知道此處不提供茶水後,她們就帶著伺候的人來了。瓜果點心一擺,硬生生的能坐上二個時辰。

書生習慣坐在臨窗的那張桌子作畫,他神情是那樣的專注認真。俊逸的眉眼如夢如幻,仿佛雪地裏含苞待放的點點紅梅,高傲清雅,讓人見了不由心生仰慕。

何謂男色誤人,這就是啊!安玖磕著瓜子,目光劃過一幹如癡如醉的姑娘們,掏出袖裏的帕子遞過去,“擦擦嘴,你口水都掉下來了。”

納蘭朵兒下意識的去摸嘴角,看到她唇邊嘲諷的笑意時猛地反應過來,“你騙我!”

安玖勾著帕子晃啊晃,“你們家謝郎的帕子呢,真不要?”

納蘭朵兒頓時後悔,又冷哼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偷來的。”

“嘿,有本事你們去偷個試試。”憑著謝廷之的武功,哪個小偷不長眼睛敢去他家偷東西,不被打個半死就不錯了。

“既不是偷,你如何得來的。”

安玖朝她眨了眨眼睛,就是不說為什麼。

這段日子他們總是同出同進形影不離,不止是納蘭朵兒,明眼人都看見了。就是不願相信,畢竟那謝郎看上去如此冷漠高傲的一個人物。

就連從前他在街邊擺攤賣畫,都美化成了貴公子體會民生疾苦。想嫁給他的姑娘能從南大街排到城門口,可惜啊,被人捷足先登。

納蘭朵兒望著對麵人的臉龐,說實話,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沒她一個好看的,簡直擁有得天獨厚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