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來是客,我特意為各位準備了些小玩意兒,還請收下。”安玖撫掌相擊,左右立馬有侍女魚貫而出,穿得身嫩黃的紗裙,盡是一等一的好顏色。
饒是如紫衣客般閱盡春色的人,也不免讚一聲。可若隻是如此,未免也太淺薄了些。當下就有人冷嗤,有的則是自顧飲杯中的茶水,撇開目光,還有的便是目不斜視把眼前人當成了木頭。不管怎樣,他們的神色俱是如常的。
有道是縱美行凶,這些娉娉婷婷的美人卻是屈身一福,放下手中的托盤,緩緩退下了。甚至來不及讓人發作,於是一股火氣便憋在肚子裏,讓人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仍舊是那紫衣客先開得口,“怎好讓殿下贈禮,吳複從疆域來,也帶了些小玩意兒……”他掀開那木盤上的黑布,露出裏麵的金光閃閃,餘下的話淹沒在喉嚨裏。
不隻是他,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一一看來。
好端端的守城令被分成了若小塊,混在一堆的金珠子裏,不知是魚目混珠還是珠混魚目。
“小玩意兒?”安玖還在上座饒有興趣的問,“什麼樣的小玩意兒,呈上來看看。”
紫衣客失語,“……自是不能同殿下的小玩意兒相比。”
“呼延贈我阿般若,涅太及柯達三城,諸位手上的便是阿般若了。我既能以它相贈,餘下的二城未必不能送出去。”
“殿下所言當真?”
“自然。”安玖手執茶盞,莞爾一笑,“今日設下這樣的席宴,難道是為了看那遍地的落花。”
“阿般若城隻有一個,而今我將它分成數枚,便是破銅爛鐵了。諸位不妨再立個賭局,我作莊,便以手中的碎片為賭注。”
茶盞裏灌得是酒,安玖不覺喝了半盞,眸底依舊清明,“願賭服輸,諸位意下如何?”
氣氛頓時有了變化,若說原先提防的是上座的這個女人,此時便是身邊人。那可是好整整一座城啊,能讓各自的家族子孫後代繁榮興盛多少年。
那玉麵小將率先問道,“怎麼賭?”
到底是年輕氣盛啊,眾人心裏想道。
安玖看他,目光落在那匹駿馬上,“我有幾幅駿馬圖,為廷安居士所作,真真假假實在難以辨別。以一炷香為限,勞煩諸位辨認一二。”
“是真是假,僅憑你一張嘴說,要都是假的又當如何?”燕青淩恒皺著眉頭。
“若都是假的,你隻管說就是了。”安玖一拍手,頓時又有數個美人出來,手執黑白卷軸,有序而立。
幾幅駿馬圖?嗬,這裏可是有二十幾幅,每一幅畫不盡而同,千姿百態。說是駿馬圖,更參雜了人物風景。
……
爐子裏的香已經帶上,一縷縷的飄散開來。
在座的人俱是未動,燕青淩恒問坐的最近的人,“廷安居士是誰?”
見他搖頭,小將軍冷冷的拔刀,那人隻覺得好笑,“確實不曾聽過,想來是在外雲遊之人。”
在場有誰聽過這人的名號麼?自然是沒有的。
“或許殿下知道。”他這樣說。
燕青淩恒便問安玖,“廷安居士是誰?”
安玖對答如流,“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家中清寒,已賣畫為生。”
“咳咳……”
慕容雲起抬眼看過來。
謝翎臣拿帕子拭幹淨嘴角,“茶太燙了。”什麼廷安居士,慣會糊弄人,一肚子壞水的東西。
“每人一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安玖目光掃過,“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