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區區一幅畫拿一個城池來押這樣可笑的賭局,本身就是個笑話。她要玩,可他們偏偏不能拒絕,還隻能順著她的心意來,這可真是……
“不知廷安居士作畫有什麼喜好?”坐在燕青淩恒旁邊的公子問道,他穿著簡單,渾身上下半點玉飾也無。
安玖看見他就笑了,“是元舒啊,元棋近來可好?”
“正好,昨兒還念著要隨我過來。”念及小弟,他臉上的笑倒是真誠幾分。
赫舍裏家的人一貫的心思重啊!安玖笑眯眯的,“你問的我不答,下一個。”
他笑意漸僵。
納蘭明妃恰好接了下去,“還是剛剛那個問題。”
安玖對姑娘總是要優待些的,“他喜好畫美人。”
美人?所有的畫裏都有美人,這可怎麼選。
“似殿下這般的美人麼?”納蘭明妃道。
安玖挑眉,“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是。”她答的輕描淡寫,似乎對納蘭明妃多有照拂。
廷安居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家中貧寒,喜好畫美人……紅衣美人。
眾人不由看向九安公主,若畫中人是九安公主,那位廷安居士又是誰?家中清寒,想必出身不高。
恩,結果顯而易見了。
頂著所有人的目光,相國大人麵不改色,他用膳的速度極慢,此時正在用一碗甜羮。
對麵的慕容雲起也不禁多看他一眼。
“這不公平。”紫衣客歎了一聲,無人應他。
接下去已無需再問,隻稍跟著那白衣書生後頭選便是萬無一失。
一燭香漸漸要燃盡了,那白衣書生還在用他那碗甜羮。
小黑打了個響鼻,燕青淩恒起身,從那些畫中選出一幅,“就是它了。”
駿馬奔騰,大氣蓬勃。可畫中無紅衣,更無美人。
九安公主含笑,“你選錯了。”當即就有婢子去收回他案前的玄鐵。
“屋子裏太悶,我去外麵轉轉。”東西被拿走,燕青淩恒並無不舍,朝她抱拳行禮,牽著馬兒出去了。
也不知要怎麼的權勢,才能養出這樣肆意的性子。
香快要燃盡,那白衣書生總算吃完了。他放下羹匙,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站起來的時候,他側過身召婢女換了新茶,捧著杯盞喝了起來。
竟是有種錯覺,此人是來騙吃騙喝的。無法,隻好碰碰運氣了。
二十多幅畫不多時被挑走了,還不到半數,剩下的婢女退了下去。
待最後一個人挑完畫,香正好燃盡。有好幾人未選畫,白衣書生也在其中。莫非這些畫裏沒有一幅是真的?可見是了。
“錯了。”
“錯了。”
“又錯了。”
“咦?”安玖站在紫衣客麵前,驚訝道,“你竟是選對了。”
本以為毫無勝算,未想是真的撞上大運,蒙對了。這可是整整一座城池,如此輕易就得到了。那吳複喜上眉梢,偏要來一句,“運氣好罷了。”
“什麼運氣?”安玖對上他眉眼,示意,“瞧,還有人未選呢。”
他案桌前擺了六枚牌令,還有七枚不曾收回。“他們不是棄……”驀地失語,是啊,並沒有說一定要選不是麼?
敗者中有人舉手,“可否加注?”
安玖想了想,微微一笑,“你想賭什麼,若不是等值的東西可加不得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