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心在客廳暖台上一邊哼著歌,一邊曬著太陽,手裏織著一件嬰兒的小毛衣。可織著織著她就覺得不對勁,趕緊喊:“媽,我好像又跳針了,快來救我。”
坐在一旁的吳婉立即放下手中的報紙,接過毛衣察看:“我說我來織,可你偏要自己織,瞧瞧,這讓我補跳針的功夫,我都能打三四排了。”
許一心吐吐舌頭,湊在吳婉身邊看她如何補救。
林卿遊插話了:“你們兩個,孩子還沒出生就開始爭寵,為打件孩子的毛衣兩個人還得你多一針我少一針的,等孩子出世了,不知道你們要怎樣爭呢。”
英明駿催著林卿遊:“別光顧著說話,快走棋,你再不走下一步我可要計時了啊。話說回來,卿遊,別看你現在神清氣閑的樣子,等孩子真出世了,估計你得跟二位女士一樣爭寵。”
“得得得,就你會說風涼話,你看著,這步我走這裏!”
“你想了半天就想出這麼一步臭棋,來,還是看我的。對了,卿遊,你要是不爭,我這伯爺可就爭了。”
林卿遊看了一眼英明駿放子的地方,心裏暗喜,嘴上說:“鬧了半天,你也要來爭寵。怪不得現在孩子都叫小皇帝呢,大人們都搶著爭寵,難不成咱麼家也要來個宮鬥!”
說話人認真,卻把在座的都逗笑了。
“你這個死腦筋,平時我追宮廷劇你還笑話我,原來你也知道宮鬥!”吳婉笑得直喘氣。
“幹媽,什麼宮鬥?”
大家回頭,發現是英墨瑋來了,看到長輩們個個喜笑顏開的,他也來湊趣。
“哦,墨瑋,你是來和一心去試穿婚紗禮服的吧,一心,把手裏的活放下讓我來,你們倆快去。”
林行之把原田送回來時,和許一心一起訂製了婚紗和禮服,現在終於衣服做好了,就等著主人試穿後可以完工了。林行之和墨瑋的身板基本一樣,吳婉就讓英墨瑋幫著試穿。
許一心因為英墨瑋把林行之從日本平安帶回來的事,雖然不好意思當麵道謝,但是心裏已經決定不再和英墨瑋對著幹。而且她覺得,也許是看到許一心當林家媳婦算是木已成舟,似乎英墨瑋對她的敵意在逐漸減緩。
所以,今天她乖乖聽吳婉的話,跟著英墨瑋出門去試穿婚紗。
現在穿件婚紗都讓許一心費盡力氣,衣服還沒穿上,已經是一身汗了。每次複診,婦產科的醫生都委婉地通過梁詩槐告誡許一心要注意體重的劇增。可是有什麼辦法,婆婆家的飯菜太好吃了,又沒什麼煩心事,體重就噌噌地往上漲。
而且,吳婉也幫著說話:“這有什麼,孕婦胖一點有什麼不好,你瞧瞧我們一心的皮膚,白白嫩嫩,一掐就能掐出水來似的,這說明我喂得好!”
許一心覺得這句話怪怪的,難道我是婆婆飼養的什麼動物?幹嗎用喂這個詞呢。
終於婚紗店的店員幫許一心穿好衣服,試衣間的簾子拉開了。許一心在兩個店員小心攙扶下走出來,一抬眼,看見穿好禮服英姿颯爽的英墨瑋等得相當不耐煩的臉。
不過那個不耐煩的表情在簾子拉開後就變成了一種愕然,隨後是許一心久違了的英墨瑋看她時固有的那種厭惡表情。
“新郎的服裝正合適,就是胸圍這裏……”裁縫不是先前量體的那位,所以不知道這位隻是新郎的替身。
“沒關係,新郎比我稍微瘦一點,應該正合適。”
“你不是新郎,那你來幹什麼?叫新郎來,否則不合體的。”認真的裁縫並不知道英墨瑋是誰,所以說話挺不客氣,站在一邊的客服小姐驚得直對他擠眉弄眼。
“你放心,我知道新郎什麼身材,這樣正合適。”
“你真有把握?到時候不合身可別怪我。”上海口音的裁縫自恃手藝高,是老板重金聘來的,所以態度很強硬,但是英墨瑋並沒有在意。
裁縫轉頭看許一心,拉拉這裏,扯扯那裏,微微搖了搖頭,說:“就這樣吧!”
許一心有些急了:“怎麼你對他那麼仔細,對我就馬馬虎虎的?你這是什麼態度?”
裁縫沒好氣地說:“你讓我怎麼辦?你這肚子還要長,我能預測到一個月後婚禮的時候你會長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