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血癌(1 / 3)

我叫張心無,“心無旁騖”的心無。現居住在陝西西安,就讀於古都大學電影專業。我有一個初中玩到現在的死黨,叫童明,是個學霸,現在就讀於古都大學考古專業。童明長得特別嬌小,身為一個男孩隻有165還有一張娃娃臉,常被全班開玩笑叫“小明”。不過你要是被他的外表欺騙了那你就悲劇了,因為他本人十分毒舌,而且知識豐富,總是對我各種出言諷刺。為了以牙還牙,我這個標準的新時代大好青年就給他取了一個特別娘的外號,叫“童童”。不過鑒於他的毒舌本質,他老是叫我“小心”,以至於有時候我都分不清楚他是讓我說話做事“小心一點”還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家裏條件還算可以,不過上初中的時候爸媽因為工作臨時去美國暫居,於是我就成了一個放養的孩子,初二開始就享受到了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因為爺爺奶奶過世的早,爸爸媽媽在家中都是獨子(這在他們那個年代非常少見,但是我家就這麼個現狀),所以沒人照顧我。好在河南老家有個四舅爺,是當地一霸,據說特別有錢,爸媽去美國後就拜托四舅爺照顧我。不過他老人家貴人事多,人又在河南,也總是忙於生意全國各地地跑,來往西安很不方便,就派了一個姓魏的手下每個月給我送點錢和衣服,定時也會幫我打掃房間。我每年過年都會回河南老家見見四舅爺,別看我叫他舅爺,其實他隻比我爸大三歲,和我親大伯差不多。四舅爺特別疼我,從小幾乎是把我當自己親生孩子看的,壓歲錢從沒少給。

雖然現在是十一月,但我已經開始期盼能趕緊回老家過年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煩心事,就是不知道我們學校學院發什麼瘋,像文學藝術學院這種不受重視人又少最重要是男生少的學院,能勉勉強強組成籃球隊已經偷笑了,居然讓我們和學校男生最多的公路學院打學院杯。

嗬嗬。

我看著麵前美術係和廣告係的戰五渣還有文學係的眼鏡男。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平時練習的時候就找不到人,現在正式打比賽了,雖然是預賽我們也輸定了,但你們好歹也表現地努力一點吧!就算實力真的不行也演得輸了比賽我們一臉對自己青春無悔的表情好嗎?為什麼一個個上氣不接下氣這才開賽五分鍾啊親們。

身為一個夢想做導演的男人來說,我的內心已經崩潰了。

要不是我身高還算不太矮,我也不至於出現在這個地方。

想想真不知自己是該悲傷還是該慶幸。

可能是我想這些事情想得太投入,對麵公路學院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哥傳球用力過猛,一把就砸在我呆愣的腦門正中。我隻覺得黑暗猛力襲來,接著我就很沒有男子氣概地仰倒在地。

基本上被等在一邊學生會救護站的妹子送到醫務室的時候我還有些小慶幸——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被球砸暈這招實在是太機智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事後還可以跟妹子吹噓一下都怪自己不小心被砸到鼻孔出血,不然我一上場,那幫公路學院的小菜鳥肯定被我虐的外焦裏嫩,哭爹喊娘……

“張心無你一邊傻笑一邊流鼻血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梨花帶雨。”童明拿著手機對著我就拍了照,快門的聲音讓我又一次從想象拉回現實。

妹子呢?醫務室裏怎麼隻剩下一個男生?

“別瞪了,剛剛你一下場,表演係的校草就上場了,妹子早就撤了。”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臥槽我的內心已經碎成了千萬塊。

我一邊接過童明給我遞過來的紙,一邊擦鼻血,“你咋過來了,你3-4節不是有課嘛。”

“老師有事,突然不上了。”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不過你這鼻血也奇怪的很,剛醫務室的醫生給你擦了半天都擦不幹淨,一直流一直流,胡醫生懷疑你鼻腔裏一個血管破裂了正聯係救護車呢。”

“臥槽沒那麼嚴重吧,我沒覺得鼻子疼啊。”我一邊擦一邊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衛生紙上已經濕紅一片,有些甚至滴在了醫務室的病床上。我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害怕。

“一會兒把你送到最近的大醫院,他們給你檢查一下,鼻腔裏的血管焊一下就好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也別太擔心了。”童明一邊說一邊又給我遞紙巾。

不知道為什麼,流了這麼多血,我也沒覺得頭暈。

*

好好的一個下午就這麼被折騰過去了。去了醫院被他們抽了好大一管子血,說是要做個全麵檢查,抽的時候沒感覺,抽完了胳膊肘窩裏還真他媽的疼。我記得那鼻子裏不知道是被給我檢查鼻子的的醫生塗了什麼藥,血是止住了,咋就覺得那藥味難聞的很,說不上來一股作嘔,讓我晚飯都吃不下去。

童明非得說我失血過多得補血,多吃點。再暈了就太麻煩了他可不想大半夜送我去醫院。

因為是在學校籃球賽受的傷,學院負擔了大部分醫藥費,並且派了校醫院的大夫做我的陪護。他叫胡十三,目測身高有一米九,整個人好像劉備轉世長臂猿一樣,頭發過肩,戴著金絲邊眼鏡。長得比較儒雅斯文,但我就是看出一股猥瑣味。可能是學影視專業,我自動腦補了島國動作愛情片裏的保健室醫生。媽的張心無你真無恥。

一開始我跟他很不熟,也就每星期一三五定時去校醫院讓他聽聽心跳測測血壓什麼的,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就和他混熟了。他這個人還比較風趣,沒有醫生的嚴肅刻板,聽說隻有二十七八歲,不過老是倚老賣老,給我們講一些他以前在大醫院實習的時候和護士調情的黃段子。童明似乎對他老有些敵意和厭惡,可能作為一個正統的學霸,童明就是那種嚴肅正經的人,不過看在我的麵子上,他並沒有和胡十三太較真。

盼望著,盼望著,春天的腳步也就近了。

大學時光比高中要快得多了,考試周結束後,我就開始計劃什麼時候動身回老家過年。因為大醫院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聽說是醫院的設備出了什麼問題,非要把我的血樣送到北京去做檢查,我就隻好服從安排,讓胡十三在檢查結果出來前繼續陪護在我身邊。說起來,以前我對校醫院還是有很大偏見的,覺得藥的品種很少、經常關著門讓人買不到,醫生還各種不上班,但是這次學校這麼認真負責,我還著實對自己的小人之心愧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