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佛古寺依舊這般莊嚴肅穆,晨鍾暮鼓,淨心佛禮。日日如是,年複一年,梵音妙法,明心見性。
這一日早課已經做完,眾多弟子出了佛堂,前去用膳。佛堂裏隻剩下了明,了凡,了塵,了淨,了因,了俗。
了明禪師盤坐於佛像前,其餘五人分別站於兩側。
“據覺苦師叔所說,那日陶逸飛進入伏魔塔之後,至今為止依舊沒有出來,依眾位師弟而言,這陶逸飛可還有生還的可能?”了明禪師看著眾人問道。
“師兄心中分明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枉自誑語?伏魔塔內妖魔鬼怪,變化無數,但最可怕的卻不是道法敵不過那些妖魔,而是心誌不堅,被妖魔所迷惑,以致心魔漸生,被伏魔塔所鎮。眾所周知,這心魔最是難除,若非大毅力之人難以根除。”了塵回道。
“那陶逸飛雖是外門弟子,但終究是太乙門下,若是在本門出了事,恐怕不是很好?”了因說道。
“隻是這天下間還有誰人能在伏魔塔裏一待便待四年?倘若不是心魔已生,便是已經……”了塵說道。
“阿彌陀佛!當日陶師侄前來道謝時,雖是大傷初愈,但觀其呼吸沉穩均勻,想是道法已有所成,如這般小小年紀,同齡人之中,當今世界能與之並肩者,恐怕為數不多。隻是令人想不明白的是他竟隻是太乙殿的外門弟子,而這四年來竟無一名太乙殿門下弟子過來問候。想來,如這般外門子弟,於太乙殿終究是不受待見的,也難怪他與玄門弟子結拜兄弟。”了明禪師低聲歎道。
“師兄佛法高深,為何唯獨對陶逸飛會失了分寸。”了塵問道。
“諸位師弟有所不知,此人際遇與我師父年輕時很像。都被太乙殿拋棄,卻又因緣際會來到了萬佛古寺,也都進入了伏魔塔。可前者是,我師父出來了,但陶逸飛還沒有出來。人之一生,所謂七情六欲最是難修,而我至今為止不願修習無量大藏心經,便是因為這無欲之境太過艱難。而我始終達不到這一境界。如今,便希望陶師侄逢凶化吉。”
“師兄一席話,自揭其短,道出我輩修行缺陷,實在不易,若論佛法廣大,還是師兄更勝一籌。”
“阿彌陀佛!”
“啟稟方丈,弟子有要事求見!”
“進來吧!”
“是!”隻見佛堂大門打開,本癡走了進來,關上門,與眾人行了禮,說道:“啟稟方丈,四年前鎮仙穀一役,另有隱情,前些時日莫老召集天下英豪,便是說出此事。”說著他將莫老當日所說的話轉告給眾人。之後繼續說道:“至那以後,我便與本嗔分道而行,他目前應在三伏村調查此事。”
“若是按莫老先生說來,此事已過去四年,此刻去三伏村調查,隻怕已然來不及了。你去傳信,讓本嗔回來吧。”了明禪師對本癡說道。
“是,方丈!”說完對眾人行了禮便退下了。
“如此一來,這天下正道勢必會要九幽冥王殿給個說法,至那時,這天下怕是免不了又是一場血雨腥風。諸位師弟可有什麼良策,可免除這場災劫?”了明禪師看著眾人問道。
了塵正欲回答,卻聽一聲洪亮高亢的聲音傳來。“九幽冥王殿座下判官無極以及五位聖使前來拜會了明禪師與諸位大師。”
眾人一驚,了塵不解道:“這九幽門下怎會來到本門?”
了凡微微一笑道:“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四年前本癡本嗔兩位師侄帶回來嗜血幡時,曾說過,據玄門七長老猜測,此物有可能是九幽沐辰化所有,看來今日倒是驗證了七長老那日的猜想。如若不是此番緣由,我倒是想不出九幽有何理由前來我萬佛古寺。”
但聽得了塵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有請諸位!”說完看著眾人說道:“今日或是一場惡戰,諸位師兄弟可準備好了?”
“我佛慈悲,但願免生災劫才是。不管如何,此次九幽冥王殿眾人前來鄙寺,是為客人,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貿然出手,隻因我等並不知道判官無極等人來此真實目的。但倘若真是為了嗜血幡而來,那便是為了嗜血幡中諸多亡靈,也要度化來人了,此乃其一。既然三伏村消息已然知曉了,便該給那些村名一個交代。如若不然,枉為天下正道領袖了,此乃其二。”了明禪師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