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花該澆的都澆了,唐母合掌直道謝。剛放下心來就圍上圍裙,一心都在料理那些好不容易得來的魚兒上了。唐建宇見她急吼吼的樣子,不禁勸道:“媽!你稍微歇下,喘口氣呢,現在才八點多,你都忙午飯啦?”
唐母聽著兒子的話,手上一刻也不停,已經有條魚兒被破開肚子,去了內髒。“你還說呢,你小子最刁了,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但魚有一點點不新鮮都吃得出來,上了一口當之後,整盤魚連聞都不聞了!”說著,抬頭親昵地瞪了兒子一眼。
不管在學校帶著幾個班,開過多少次家長會,還是跟正襟危坐的校領導們開過多少嚴肅的研討會……一回到這個家,唐建宇立刻回道少不更事的少年時代,仿佛永遠可以一邊惹惱父母,一邊享受他們的疼愛。
“醃一會兒,又去腥又入味兒。”唐母來到客廳,見父子二人都在看書,她也打算休息會兒。“你們知道嘛,文語這個丫頭花頭多得呀,找個洋老公連婚禮也不辦了,直接去旅行結婚了。”
唐父抬眼看看自己太太,問:“跟你有什麼關係呢?”唐母一聽,正色道:“啊喲,我是幹媽,一個紅包揣著都不知道往哪裏送!”“這個跟小孩有什麼關係,直接往邵方兩口子手裏一揣。”
唐母懶得理丈夫,又來問唐建宇關於邵文語結婚的事情,唐建宇“嗯嗯啊啊”對付著。唐母本來就在唐父那裏碰了一鼻子灰,見兒子這般敷衍,不禁怒從心頭起,“你別跟我嗯啊的,我看你什麼時候給我們兩個老的交代!”唐建宇早有不祥的預感,沒想到母親在自己到家不到一周就憋不住了。
唐母從果盤裏拿了一顆黑提,也不吃,就在手心裏搓來搓去,又是那一套陳詞濫調: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不成家,不成家你忙的再好都是白費。你某某阿姨孫子都會叫人了,叫我奶奶的時候,媽媽心都化了!不是別人,比你小的,跟你高中一個學校的誰誰,那個時候比你不像樣吧?人去年娶了老婆,公司也開起來了,像模像樣的。辛辛苦苦約個樣樣拔尖的姑娘,你連看也不看一眼,天天比人校長還忙!老說什麼隨緣隨緣,我看你給我討個九天玄女回來……
唐建宇手裏捧著書,哪裏還看得下一個字,聽自己媽媽越說越來勁,不得已長長地叫了聲“媽媽”,唐母這才氣鼓鼓地停下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兒子,好像能給他當時看出個對象來一樣。
“我要出去,你們有什麼東西要帶的麼?”唐建宇站起來,問雙親一句。唐母當真思索起來,“陳醋見底了,帶瓶回來,是陳醋不是香醋”。話語間,他兒子已經走到門口了。唐母這才發現自己被晾了起來,她氣急敗壞地捶沙發,“你看看,說兩句就跑了!”唐父笑笑,豎起大拇指,“夫人神勇不減當年!”“這兔崽子又悶又軸還不是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