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對了,我忽然想起個事!”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唐突打圓場,還是真有事,高淩口氣頗認真地說。白薇直起身子問什麼事,石嬌嬌雖然沒出聲,但也收回心神,微微朝前座探出身體。高淩皺著眉毛,說:“我聽消息說,張堃打算把通源整個出手,除此之外還要大刀闊斧地砍去,包括貨運、食品加工、廚衛等,和通域築造關聯性少的子公司。有金融公司推測,很快會有大量資金注入他們的主板股。你們倆怎麼看這個事?”
白薇半信半疑,“通域削減產業是看得見的,但是目的和資金用途,誰也說不清吧?”她隻是接觸張堃個人名義下的部分財務流動,說得直白點,不過是他的錢從她手裏過了過。對張堃個人資金的流向她尚且不明白,更別說張堃從不跟她提起的集團事務,對此,這個藝術家其實是個完全的花瓶。
高淩太了解白薇,當然也不指望白薇能提出什麼有價值的觀點,高淩在此時說起公事,就是期待石嬌嬌在放鬆狀態下的隨機看法,畢竟她在張堃身邊最近的地方工作過,白薇又說她是唯一一個從張堃和蔣芫之間全身而退的女人,這至少說明,張堃偏愛她,她本身也表現得足夠利落。
誰知石嬌嬌對和張堃相關的任何話題,都那麼意味闌珊,別看看法,她連思考都做不到。高淩見石嬌嬌不吱聲,幹脆把問題直白地拋出去,“嬌嬌,你覺得呢?”石嬌嬌在高淩眼裏的估價,總是跟張堃分不開啊……石嬌嬌更加感到索然無味,捋了捋頭發,敷衍地打起了官腔,“我在通域也就是個不動腦筋的助理,別說我已經離職許久,就算還在張堃手下做事,這種決策性的決定,連聽一聽都輪不到我啊!”
高淩聽出下屬話裏的怨懟,旋即轉換了方向,“你別緊抓著張堃這個名字,就當是個現象,替我分析分析。畢竟我們吃下過一條生產線,後續也是有許多事可以做的。”石嬌嬌一聽提起了神,驚道:“你對通源有想法?”高淩諱莫如深地搖搖頭,沒有給出正麵回複。
石嬌嬌咬了嘴唇,說:“個人觀點。現在是有許多大型企業追求產業多元化,各產業相互促進,形成鏈條,利於保有發展的生命力。通域在築造上積累雄厚的原始資金,十幾年內集團迅猛可見的擴展,產業麵已經是少有的廣闊了。我想張堃選擇這個時候收縮,說不定是要剔除快速增長導致的產業泡沫,走長久精深的發展路線。”
白薇半張著嘴,特意回身看了一眼石嬌嬌,嘀咕道:“說了跟沒說一樣,這些空話財經雜誌常有吧!”石嬌嬌隻是看著高淩,高淩皺著眉,若有所思地微微晃動著腦袋,輕聲說:“有這個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可以當一把軍艦旁的海鷗。”
石嬌嬌舔了舔嘴唇,扭頭看外麵深沉的夜,像張堃無瀾的眼,他的心思又有幾個人能揣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