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十章 冰釋前嫌(1 / 2)

“許夫人心思恪純,旁人並不能及。”

兩人驅步向前,竟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北宮,陛下止住了腳步。

“再過些年,奭兒也當入學了,卻不知到了那時該替他擇選怎樣的師傅才好,介時他亦會居於北宮。”

薑子墨微怔,道:“陛下慈父胸懷,自當為皇長子思慮周全,啟蒙之師極為要緊,總要好好擇選才是,隻是如今許夫人心緒不好,總惦念著陛下。”

“你有心了。”

陛下的聲音極為淡漠,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緒,那種令人不熟悉的疏離,仿佛能令人窒息似的。

薑子墨隻覺得周身冷得很,忽然陛下轉身摟住了薑子墨的肩膀,那秋風一陣強過一陣,衣袂飄飛之間,似乎有什麼在改變。

好一會兒,陛下才漸漸地鬆開了自己的手臂,道:“朕,心中很是煩悶,卻不知能與誰說起,見著了你,才覺得心裏會安穩些,當初太皇太後有言道,說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子,在宮裏見到你的時候,也真的這般覺得,你還和從前一般,自打知曉你會入宮來,朕便想著,如此也好,終歸是在一處了。雖說如今的確是委屈你了,不過現下尚在多事之秋,往後朕自會好好補償你。”

一時無話,薑子墨緊咬著下唇,此時陛下竟輕笑起來:“你的琴一直不錯,朕若是有靜不下心的時候,你便來為朕撫琴吧。”

薑子墨坐於窗下,瞧著外頭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天邊隻餘下殘紅如血,鮮紅的顏色豔麗得讓人心驚。

幾案上的湯羹,是早膳時留下的,薑子墨淺啜一口,隻覺得這樣的冷,冷透了心肺。

忽然,蘇鈺推門入內,隻道是石舍人來送賞賜了。

薑子墨一愣,心想著,石顯乃是未央宮總管,是陛下的近身內侍,竟會親自來送賞賜,真真是一件難得的稀奇事,自然也不能怠慢半分,便讓蘇鈺暫且招待著石顯。

見著石顯時,薑子墨已是修飾了一番,噙著一抹笑容,道:“勞煩石舍人親自來這一趟,令妾身受寵若驚,著實是讓妾身萬分受不起。”

石顯隻是賠笑著,道:“薑夫人這話才是讓老奴承受不起的,薑夫人受陛下青睞,能為陛下來給薑夫人送賞賜,才是老奴最大的榮幸。”

蘇鈺將石顯手中的錦盒接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打開一看,是一枚極為精致的珊瑚鳳簪,雕刻得很細致,連每一絲鱗片羽毛都非常清晰,這樣明豔的顏色,配上這樣細致的雕工,這一支簪子果然是不同凡響。

蘇鈺畢竟已身在宮中多年,甚是明了石顯在宮中的地位,此時已然奉上一盞羹湯,道:“從未央宮過來漪蘭殿,腳程也不短,石舍人且坐下來歇歇腳。”

石顯打量了蘇鈺一番,又向薑子墨一禮,道:“薑夫人聰慧,身邊服侍之人亦是如此。未央宮尚有些雜事需老奴前去打點,老奴先行告退。”

寢室之中,薑子墨正把玩著剛剛被送來的那一支珊瑚鳳簪,這樣的簪子很漂亮很精致,卻也十分的招搖,更何況這還是陛下賞賜之物。

皇長子養在長樂宮,顯得極為拘謹,一雙眼睛中總是藏著滿滿的害怕和驚慌。

“這孩子的性子倒是都隨了許氏,此番遭此大變,還真是委屈了他。”

越影備了些點心,回頭瞧向立於門邊的皇長子,道:“這樣的性子,若是公主倒真是好,隻是,皇子終究還是弱了些,瞧著太皇太後還是更疼愛公主些,如今算來許長使思過也有些日子了,心中必然也掛念著皇子,不若就著人送回去吧,也免得還提心吊膽地掛念著。”

太皇太後略點了點頭,道:“後宮之中,不能再這般亂了,後位尤虛終究會影響前朝,也當敦促陛下立後了。”

午膳前,一頂肩攆便已悄然入宮。

漪蘭殿前,一位保養得宜的中年婦人立於庭院之中。

薑子墨初初見著母親時,顯得頗有些驚詫,繼而麵露喜色,道:“母親已多年未曾出過府門,今日怎的便入宮來了,莫不是惦念著女兒,擔心女兒在宮中輕狂?”

“你的性子,難道為娘的還會不清楚?以往你若擰著性子來,自然是處處由著你去,可如今你已身在宮中,哪還能如在府中一般左著性子肆意而為?雖說陛下與咱們府中有舊,可好歹他已是當今陛下,即便念著昔日那一份情誼,也總有耗之殆盡的時候,況是你欠著……”

此時蘇鈺端著果盤漿水走了進來,蘇鈺將果盤漿水放下,便立於薑子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