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沅已然落下淚來,咬著唇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霍成君蛾眉緊蹙,瞧著王羽沅這模樣,忽然笑出聲來:“也不知你父兄是如何教養你的,你父兄本就在軍中任職,怎就教養出你這般凡事畏懼的性子來。”
薑子墨來時,隻見王羽沅臉色煞白跪在那兒,而霍成君頗為倨傲地坐著,極為盛氣淩人。
“陳夫人可好些了?皇嗣並無大礙吧?”
霍成君掩唇一笑,道:“陳氏得皇上恩遇懷有皇嗣,自然是有福之人,皇嗣自然無礙,不過倒真是嚇著了,禦醫已然來過,隻消好好休養便可,隻是陳氏懷有身孕,難免有人眼紅,這不,我正查問著呢。”
瞧著王羽沅的模樣,倒真真是可憐見兒的。
“霍夫人雷厲風行,必然能早日查出那黑了心肝之人。”
薑子墨不願與霍成君多糾纏,隻是瞧了眼跪在那兒的王羽沅。
昭陽殿中,許平君正陪著陳岫顏說話,這會子瞧著,陳岫顏的氣色倒是好些了。
見著薑子墨至此,陳岫顏掙紮著要起身行禮,被薑子墨攔了下來,道:“身子虛著便不要拘禮了,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瞧著這會兒氣色好多了,可莫要操勞才好,霍夫人會予妹妹一個交代。”
不過閑話幾句之後,薑子墨與許平君便出了陳岫顏的殿閣。
“這王羽沅在外頭跪著,怕是長久跪著會受不住,可要與霍夫人求上一求,如今春寒料峭的,跪著許久怕是會傷身。”
薑子墨往外頭瞧了一眼,輕歎道:“她的性子,難道夫人至今還不曉得嗎,不勸著倒也罷了,若是太過逆著她的意思,隻怕王氏會遭更大的罪,況陳夫人受驚,險些危及皇嗣,總要問出個究竟來。”
跪了一個多時辰,王羽沅已是搖搖欲墜,臉上一點兒血色都已經沒了,可是霍成君依舊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
“這般嬌滴滴的模樣,也難怪陛下這般中意,隻是現下可不是在陛下麵前,這般惺惺作態還是免了吧,我勸你早些將你知曉的和盤托出,免得還要遭罪。”
王羽沅跪不住了,整個人顫顫巍巍的,道:“妾身,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陳夫人受驚乃是意外,也沒有主謀,還請霍夫人明鑒!”
此時,一記耳光扇在了王羽沅的臉頰上,頓時緋紅,王羽沅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王氏言辭不詳不盡,必然有所隱瞞,既然你一心要為主謀守口如瓶,那我便成全了你,來人呐,去王氏住處好好搜上一搜,若是能查到罪證,便重重有賞。”
一眾人浩浩蕩蕩地到了茞若殿,將王羽沅的寢室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最終有人在王羽沅的首飾盒中找出了一枚玉簪,和一支不怎麼起眼的竹簡,便被送到了霍成君的麵前。
“這枚簪子和竹簡,王保林,你可認識?”
王羽沅抬眸看著簪子與竹簡許久,這才開口道:“這兩件物事,妾身都不認識。”
霍成君猛地一拍案,道:”這便是證據,你卻還在我麵前說你一無所知?陛下如今雖寵愛你,卻也並不會因此而放過意欲謀害皇嗣之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隻消你將主謀之人道出,我還能在陛下麵前為你求情!“
”夫人,妾身真的不知曉此事,且妾身與陳夫人並無冤仇,又何苦要做遮掩的事,還請夫人明鑒啊。“
”哼。“霍成君便不再與王羽沅糾纏,將玉簪與竹簡一並送到了長樂宮。
翌日,長樂宮中。
太皇太後與陛下一臉沉鬱,幾案上的一枚簪子與一支竹簡,讓兩人一並皺了眉頭。
許平君與薑子墨此時正跪在殿前,等待著上位者的發話。
”陛下,這枚簪子,與這竹簡上的字跡,必然是十分熟悉的,不知陛下對此可有何話要說。“
陛下一歎,道:”此事有些蹊蹺,按說陳氏有孕,若真要令她誕不下孩兒,又何須等到如今,況,楊氏在昭陽殿侍奉,若要動些手腳便不需如此,這些物事自然也就不必了,且,即便真是她二人指示了王氏,又怎會留下這兩件與人把柄。“
太皇太後目光微冷,瞧著許平君與薑子墨,半晌才道:”此話倒也不錯,好在陳氏並無大礙,陛下雖是朝事繁忙,也需常去探望陳氏才好,也能令她安心些。“
”她二人在此也跪了許久,如今春寒料峭,怕是跪久了會傷了身子,還是讓她們先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