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經許久未曾這般開懷了,這一場仗贏得漂亮,朕未曾想到,你兄長竟有這般才幹,往日真是埋沒了他,之前朕應允你的事,朕會盡快著手去辦,隻是你兄長喜歡怎樣的女子?”
薑子墨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好似從不曾認識他一般,好半晌之後,薑子墨才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想來男子都喜歡這樣的女子,陛下覺得妾身說的可對?”
陛下的神色黯然了許多,心裏仿佛有個地方被牽扯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你說的不錯,這樣的女子,又有誰能不喜愛,不過朕卻比旁人有幸得多,至少有你和平君在朕的身邊。”
薑子墨此時隻覺得心中很是苦悶,連陛下是何時離去的都不知曉,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直到齊國公府遞了消息入宮,薑子墨才好似清醒了過來一般。
“令玉,準備一下,我要出宮!”
令玉乍一聽,被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而一旁的令華就顯得冷靜了許多,道:“夫人,希望夫人要三思而後行,且不論沒有陛下或太皇太後的恩旨,無人能隨意出入宮闈,更遑論是私下出宮,夫人這般冒冒然,可曾為齊國公府上下思量過半分?”
薑子墨冷冷地看著令華,冷然道:“你這般言辭,可是在訓斥於我?父兄命你入宮,隻為令你輔助於我,你若拿捏不了這分寸,漪蘭殿自然也容不下你!”
令華跪在薑子墨的麵前,那麵容依舊冷靜得令人心驚。
“夫人,公子身受重傷,婢子已然知曉,又怎會真的無動於衷?可是僅是不同往日,公子為國效力,立下赫赫戰功,又有多少人在背後瞧著,希望無論是夫人還是齊國公府能夠出一絲紕漏,那便是能夠彈劾齊國公府的把柄!夫人真的忍心國公與如夫人心力交瘁嗎?”
此時的薑子墨已然不複從前的冷靜,可是令華的這一番話,讓此刻的薑子墨頹然地跌坐下來。
“令玉,你便好好陪伴夫人吧,這時候夫人萬萬不可操勞,更不能太過耗費心血。”
薑子墨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陛下也遣了禦醫守在漪蘭殿中,深怕會有意外。
時已入秋,漪蘭殿仿佛已然入冬似的,陛下再不曾踏足過漪蘭殿一步,好似宮中便無這樣一個地方,也沒有薑子墨的存在似的。
大將軍霍光督押糧草十分盡心,陛下對霍氏一族更為倚重,霍成君在宮中更是如日中天,無人敢忤逆霍成君一句。
不知何時,對於立後一事,眾人都更傾向霍成君,而唯獨能夠幫到許平君的人,卻已然如同失寵一般,連聖駕都不能見上一麵,連太皇太後都稱病了。
秋景如畫,卻讓人覺得寒徹入骨。
如今薑子墨形單影隻,除卻身邊貼身的宮人,便再也無旁人了,即便昔日因她而獲封的楊麗儀,都不願在薑子墨身邊走動。
不多時,陛下便予霍成君婕妤一位,令霍成君更為倨傲。
“夫人如今真真是獨得恩寵,陛下對夫人愈發用心,讓妾身們好生豔羨。”
霍成君身旁總是圍繞著許多妃嬪,每每有這般奉承之語,都令霍成君身心愉悅。
“你們都道陛下對我恩義日重,我卻羨慕你們能歌善舞,張夫人的歌舞,那才是令人一觀難忘,如今陛下身邊,便是張夫人陪伴最多,這般溫婉的女子,才是最令人疼惜的,可莫要覺得出身高華,便自恃過高,不然被聖駕所厭棄,那真真是可悲可歎。”
眾人聽在耳中,自是曉得霍成君說的便是薑子墨,如今霍氏一族如日中天,無人敢忤逆半分,可也明白薑氏並非可小覷的,口中雖附和著,心中也有自己的盤算。
“罷了,我便不拘著眾位姐妹了,瞧你們在蕙草殿都這般拘謹,倒真是無趣了,不過如今陛下膝下猶虛,妹妹們可莫要躲懶才好。”
一日午後,霍顯入宮。
霍成君自小便極受溺愛,見著母親入宮,更是開心得不能自已。
“母親從不入宮,怎的今日有閑暇入宮了呢。”
霍顯笑道:“難道就許薑氏的母親入宮,我便不能來看一看我的寶貝女兒了?“
霍成君陪著霍顯在上林苑中漫步,哪知竟遇上了薑子墨。
“那便是薑夫人了?”
霍成君便點了點頭,如今薑子墨已然一蹶不振,霍成君自是不會再為難薑子墨,隻是霍顯並不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