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華立於齊國公府門外,有一瞬間的恍惚,若非門房瞧見,也不知令華會就這樣站到幾時。
“哎呦,令華姑娘,你怎麼會站在這兒呢,想來是為夫人出來辦差的吧,來來來,趕緊進府吧,老爺和如夫人見著令華姑娘必然是很開心的。”
門房何伯在齊國公府侍奉多年,連齊國公都對何伯頗為看重。
“有勞何伯了。”
花廳之中,齊國公正與周國公一道品評今春新開的花種,見何伯進來,齊國公略皺了皺眉,倒是周國公笑道:“看來府中有事?”
齊國公略帶歉意,道:“何伯是穩重之人,從不會無故往花廳來,倒是讓兄取笑了。”
“無妨,你我兩家如今已是兒女親家,又何須這般客氣,賢弟自便即可。”
周國公如在自家府邸一般,在齊國公府中四處觀望流連。
令華尾隨何伯行至花廳,隻見周國公在此,也不敢稍有放肆,待周國公離去,令華才經由何伯領出,出現在了齊國公的麵前。
“你怎今日出宮回府了,可是夫人有何吩咐?”
令華向周國公行禮後,道:“夫人並無吩咐,隻是知曉少夫人有孕在身,心中極為歡喜,便命婢子送來一份賀儀。”
如此,齊國公才鬆了一口氣,麵帶笑意,道:“原是如此,讓夫人為這般小事費心勞力,著實是於心不忍,你回宮之後,便多開解開解夫人,府中一切都安好,夫人隻消保重自身即可,若為了府中些末小事傷了神,倒是不值當了,隻是不知夫人近來如何。”
令華應下:“夫人心係府中,便是小事,夫人也十分掛心,況少夫人有孕乃是喜事,夫人心中欣喜。”見齊國公問詢薑子墨,“夫人近來甚為安康,陛下與太皇太後待夫人很好。”
後苑中,薑子硯正陪著劉婭散步。
令華見他二人這般鶼鰈情深,令華心裏咯噔了一下,好像失落了什麼一般,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劉婭一轉眸,見令華呆愣愣地站在那兒,笑道:“這位小女子,瞧著倒是有幾分麵熟,好似在何處見過,你說呢。”
薑子硯此時也已然看了過去,見令華站著,倒也是一愣,旋即言道:“是令華,之前是我身邊的侍女,小妹入宮之後,便隨小妹入宮侍奉了。”
“你不提,我倒真是忘了,這丫頭如此水靈,又在你身邊多年,你怎就這般舍得讓她入宮侍奉夫人呢,若是收在身邊多好,即便隻是侍妾,也是知根知底的,好過那些新人,照顧起你來也得心應手。”
薑子硯輕笑著道:“你這般說,聽這讓我覺得心裏很是舒坦,隻不過她已身在後廷,此番出宮,怕也是替小妹辦差,不過一會兒,她就會回宮去的。”
劉婭眉眼一挑,有說不盡的媚態和風情,道:“便是你這般甜言蜜語,若真是氣你,也會被哄得很開心,隻是你方才說,她出宮來是替夫人辦差的,想來夫人在宮中正候著令華的回音呢。”
薑子硯招了招手,令華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緩步走了過去:“婢子給少爺少夫人見禮了,夫人知曉少夫人有孕,著實欣喜了許久,特地遣了婢子來送賀儀。”
劉婭瞧著倒是很開懷,但眸子中總是多少有些傲慢和複雜:“勞夫人如此掛懷,真令我過意不去,近來我有孕在身,倒也不便入宮向夫人謝恩,待姑娘回宮後,替我多謝夫人厚恩。”
“少夫人客氣了,少夫人與夫人本就是一家,一家人又何須這般客氣。”
夜,令華無法入睡,仰望著星空,心念著不知薑子硯是否也是這般難以入睡,也這般仰望著星空。
一夜無眠,令華的氣色自然不是上佳,雙眸還帶著幾分朦朧,隻隨意以一枚長簪挽起了長發。
薑子硯一早起身,倒是神清氣爽,見令華神色瞧著不好,道:“是否許久不曾回到府中,覺得不習慣了?”
許久不曾見的人就在眼前,令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一會子,淺笑道:“雖是許久不曾回府,但又怎會不慣呢,況婢子已在府中逗留太久了,夫人交辦的差事婢子已然辦妥,也當早些回宮了。”
就在此時,忽然一記耳光扇來,令華因躲閃不及,便狠狠地打在了臉上,臉頰上是火辣辣的疼痛,這一記耳光下手的力道並不輕,隻怕也是用盡了她一身的氣力,令華伸手觸及臉上的傷,令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氣,所幸手是冰涼的,倒不至於令傷口更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