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哪知一見之下倒未曾想到會是相熟之人。
“我隻覺得有些頭疼腦熱,許是婢子沒有說清楚,讓禦醫這一路急於奔走,我心中很是過意不去,禦醫請坐吧,雲錦,接下來要做什麼,你當知曉了。”
一方絹帕蓋在薑子墨手腕處,禦醫手顫顫巍巍地搭在手腕上,微蹙著眉,在考慮著什麼,良久,他撤回了手。
“夫人玉體並無大礙,隻是風邪入體引起的頭疼,下官開一劑方子,夫人隻消按時服用湯劑便可,雖在春日裏,但早晚的風還是偏涼,夫人體寒,還是要避免早晚出外。”
薑子墨將方子擬定之後,遂欲告退,瞧了眼令華,道:“有勞禦醫了,就讓夷華隨醫正去禦藥房抓藥吧。”
王禦醫正要走,又被薑子硯攔了下來:“隻是不知,若是女子身懷六甲之時,可能焚香?”
“回夫人的話,女子在孕中,若是如帳中香一般倒也無妨,隻是旁的香料便要多慎重些。”
薑子墨點了點頭,便由著服侍的人隨王禦醫前去取藥。
“夫人,禦醫所開的藥已經讓雲錦去煎了,很快就會送過來的。”
薑子墨取下了掛在殿中牆上的風箏,道:“我想知道的,可不是這藥怎麼樣了,你跟著醫正去取藥,有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
現下四下無人,薑子覺得正好能說些想知道又不太好為外人知的事情,半躺在臥榻之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禦藥房那兒口風很緊,也不見他們談論什麼,隻是在前往禦藥房的路上,王禦醫倒是念叨過幾句,好似問題是出在了湯藥上,原本宮中所用的湯藥方子和藥渣都會有保留,以便查看,而楊夫人的藥,隻有方子,卻沒有留下藥渣。”
薑子墨隻覺得這倒是奇事一樁,徒有藥方根本不能說明什麼,連藥渣都這樣快被清理幹淨,這其中必定是有蹊蹺的,不過是發熱的症狀而已,怎就會拖了半月有餘。
且如此急於銷毀藥渣,必定是心中有鬼,道:“既然是這樣,倒是可以留心一下,好端端的,怎麼會不留藥渣呢,你就注意一下,這必定是件有趣的事兒。”
令華端著藥,站在了門口,心裏不由得一沉,卻依舊保持著淡然的樣子。
薑子墨這藥煎好的倒是快,道:“令華,藥既然已經煎好了,就端過來吧,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沒聽到你叩門的聲音。”
令華隻是半低著頭一言不發,直到薑子墨接過藥碗,令華才道:“婢子隻是在外頭站了片刻罷了,好在夫人的藥還是溫著的,此時入口便是最好的了。”
薑子墨將準備了許多吃不過簡單的一句問話而已,竟也能夠怕成這樣,淡淡一笑,將那碗藥一飲而盡,隻是這藥苦得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若是夫人覺得枯澀難以入口,這藥可真夠苦的。”好似是我故意欺負了你一般,去給我拿些蜜餞過來吧,去去口中的苦味也是好的。
令華如獲大赦似的,端了醃漬好的山楂過來,嚐了一些,倒是酸甜可口,念著許長使近來也是藥不離口,許是她也會喜歡這個。
“好了,待喝藥的時辰到了,你再把煎好的藥送過來,這裏就不需要你伺候著了,你退下吧。”
這會子薑子墨隻覺得那山楂清甜,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些。
夷華拿過那碟子山楂,道:“這山楂雖然好吃,可畢竟是醃漬之物,又太甜了些,嚐過也就是了,怎還吃這樣多,也不怕吃多了牙疼。”
薑子墨隻是笑了笑漱了漱口,調笑道:“如今是覺得你和你姐姐越來越像了,連我多吃一點兒都要管著,往日那樣多的糕點,我可從來不曾少吃,怎就不見你那時也管著呢,看來真要早早把你嫁出去才好,免得在我耳邊聒噪。”
不過幾日的風平浪靜,宮中安靜得如同無人居住一般,隻是那些香料似乎惹出了禍來。
楊麗儀淚眼婆娑的樣子,美則美矣,卻透著一絲算計的精光,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陛下,您可要為妾身做主,現下這孩子是保住了,可她一心算計著想要妾身沒了這孩子,心中總是這樣多的彎彎繞繞,妾身著實招架不住,況且妾身本就不知了,她如今什麼都有了,為何還要來奪取妾身所需要的,且妾身本就不得寵,還請陛下懲治那個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