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當差的!以往見你處事妥當,怎的如今愈發毛躁了呢,莫不是覺得夫人不比從前,你便如此欺主了嗎?”
薑子墨忍著痛,娥眉緊蹙,令華沉聲道:“如今再是訓斥她也是無用,還不快去延請禦醫過來!”
令玉也不敢有所怠慢,不多時,禦醫便尾隨而來。
一番細致查看之後,禦醫道:“夫人手臂上的燙傷並不太要緊,隻需按時敷藥即可,禁食辛辣之物便好。”
禦醫的一番話,這才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隻是雲錦獨自躲在角落中,不敢出現在眾人麵前。
“罷了,無事便好,就不必如此氣急了,我累了,都退下吧。”
令玉臨出門時,狠狠瞪了雲錦一眼,低聲道了一句:“隨我出來!”
雲錦這兩年在漪蘭殿因著薑子墨的重視,雖也頗受尊崇,且在令華令玉姐妹麵前,也不過爾爾,此番令玉喚她出去,雲錦自是不敢有所怠慢。
庭院中,雲錦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令玉沉著臉,站在了雲錦的麵前:“當初你不過是在上林苑修剪花枝的小宮人,根本無緣踏足永巷,是夫人喜歡你,才將你卓拔到漪蘭殿伺候,給了你體麵,本來這些時候以來,你在夫人身邊也是中規中矩,哪知如今不過出了些小變故,你便這般操切起來,莫不是已然有了投新主的心思?”
雲錦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許多:“令玉姐姐,我真的沒有另投他主的意思,今日我真的隻是一時失手,隻是不曾想到竟會傷了夫人。”
說著話的時候,雲錦的眼淚就已經落了下來,隻不過令玉卻不會理會這些:“瞧瞧你這可憐見兒的模樣,任誰瞧見了,隻怕都會覺得是我在欺負你吧,隻可惜,你這眼淚若是在從前,也許還能憐惜你幾分,如今隻會覺得令人生厭,我勸你還是省省吧,這會子瞧見你都覺得心裏憋悶得很,夫人心地仁善,是不會那你怎麼樣,可我卻不是個善茬兒,你現在就到外頭去跪著,一直到夫人的傷痊愈,你每日都要在外頭跪足兩個時辰。”
雲錦不敢反駁令玉的話,隻得擦擦淚眼,在漪蘭殿外跪著。
“不知殿下聽聞了沒有,這漪蘭殿可算是鬧翻天了,薑夫人提拔到身邊伺候的那個上林苑的小宮人,前幾日犯事兒了,竟被薑夫人陪嫁入宮的侍女罰跪,隻道是已有好幾日了,每日都是兩個時辰,瞧著那小臉兒都瘦削了許多,當真是可憐見兒的。”
霍成君半闔著眼眸,嘴角微微一翹,道:“這薑氏素來以仁厚著稱,從不會輕易責罰宮人,更不必說是貼身的人了,如今怎就任由身邊的人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怕損了自己的名頭。”
茵子輕手錘著霍成君的腿腳:“怕是薑夫人也不知就裏吧,不過到底不是自小就在身邊一起長大的人,自然是有些不同的,不過那丫頭到底在薑夫人身邊有些日子了,聽說也算是貼身伺候的,說不準還能探聽到些什麼來。”
此話一出,霍成君睜看眼看著茵子,道:“你這小妮子,如今倒是愈發聰慧了,此話倒也不錯,隻是孤出麵不甚妥當,或許讓旁人去撩撥一番會有些好處。”
霍成君著人傳話給楊麗儀,不多時,楊麗儀便挺著肚子出現在了漪蘭殿外。
這雲錦一連數日都歸在漪蘭殿外,這些日子以來,雲錦都跪足了兩個時辰,現下瞧著都不成人形了。
“瞧你這般模樣,倒真是受苦了,薑夫人不是素來都對你不錯嗎,怎就無端端地跪在了這裏。”
雲錦瞧見楊麗儀如此關懷,眼淚又一下了湧了出來:“婢子真的是無心的,那一日給夫人上膳,婢子隻是一不小心罷了,就被夫人身邊的令玉姑娘扇了一記耳光,還被日日罰跪在漪蘭殿外,說是隻要夫人的傷一日不好,婢子就要一日跪在這兒。”
楊麗儀眉頭微微一皺,道:“也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怎就責罰得這樣重,瞧你這可憐見兒的,隻怕你家夫人的傷還沒有痊愈,你便要倒下了,不如這樣吧,你這模樣怕也是撐不了幾天,不如就隨我去吧,總好過一直這般跪著,介時你養好了身子,我再送你回來便是,再向你家夫人求個情也就是了。”
雲錦心中一動,自然也是有幾分心動的,可也知道令玉是個厲害的,也不比令華沉穩內斂,多少還是有些怯怯的。
“你瞧我如今是懷著身孕的人,莫不是你還想讓我扶你起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