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邊疆寧靜,朝中又無要緊的事,你又何苦這般著緊練功,如今這樣熱的天氣,還是歇一歇吧,要是累著了,豈不是得不償失,便是要練功,也要歇歇才好。”
薑子硯取過帕子擦了擦汗,道:“總不能總是疏於聯係,如今差事並不多,能在府中多陪陪你是好,我卻不能總是無所事事,這會子日頭正烈,你就不要在這裏陪著我了。”
劉婭自然是不耐如此猛烈的陽光,與薑子硯閑話了幾句之後,便施施然離開,隻是念著總不能就這般不在意他,還是吩咐了人準備了冰鎮過的漿水給薑子硯送去。
許凝素在宮中十分閑適,因著陛下對許凝素十分關照,後宮中的夫人們對許凝素便也十分尊重和推崇,如今許凝素在宮中便是暫居在離未央宮不遠的鳴鸞殿中,雖也算不上日日門庭若市,卻也少不了每日都有人上門。
雖然也曉得許凝素的女兒予默與薑子墨的三皇子已定下了婚約,可到底也沒有明旨下來,倒也給了許多人這樁婚事根本沒有板上釘釘的感覺。
“凝素夫人,多時未見,如今一見是愈發的容光煥發,且即便身在宮中也是有所耳聞,富平侯公子對凝素夫人極好,夫妻和睦,著實是令人羨慕得很呢。”
許凝素抬眸看著已然安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子,衣著得體滿麵笑容,許凝素不過微微一笑:“張夫人這般說,倒是讓妾身無地自容了,陛下對夫人也一向頗為看重,也甚是看重皇次子,即便是薑夫人所出的三皇子也比不得皇次子一分一毫呢。”
張瀾漪輕聲一歎,道:“雖說陛下對欽兒也是頗為看重,可說到底,太子是皇長子,薑夫人又與陛下感情甚篤,便是再不喜愛皇三子,也對他很是看顧,如若不然,又怎會定下皇三子與凝素夫人的千金之間的婚事呢。”
聽聞這一句,許凝素冷笑道:“那隻怕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當初陛下與薑夫人不過是私下出宮,雖說是定下了這樁婚事,卻遲遲不曾下旨,這番瞧著,陛下對薑夫人也不過爾爾,原本後廷之事,也非我等外命婦可以過問的,但此事遲遲不曾定下,倒也讓妾身覺得,這樣處置,卻是讓妾身的女兒很受折辱。”
張瀾漪拿過提壺,給許凝素添了漿水,笑道:“怎會,這宮中誰人不知,陛下是最看重凝素夫人的了,不然也不會千挑萬選地為凝素夫人擇選了富平侯的公子為夫婿了,許是陛下朝事繁忙,一下子忘了也說不定呢,凝素夫人放寬心便可。”
“妾身謝過張夫人了,這件事兒放在妾身心裏許久,今日見了夫人,才將心中的鬱結都吐露了出來,心裏舒服了許多。”許凝素瞧了一眼正獨自一人玩得正開心的予默,目光不由得暗沉了許多,“若是張夫人不嫌棄,可願讓予默在夫人殿中小住?”
張瀾漪不曾想到許凝素會有這樣的提議,微愣之後,道:“凝素夫人若是不嫌棄,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送走了張瀾漪,許凝素隻覺得心有戚戚然,良久之後,才覺得臉上濕濕的,抬手一擦,才曉得自己方才竟然流淚了。
此時的上林苑景色怡人,薑子墨采了幾支含苞的荷花,正欲拿回漪蘭殿插瓶,卻在此時恰恰遇上了許凝素,薑子墨本打算退避的,可是此時已然來不及了。
“既然在此處遇上,便也是你我的緣分,薑夫人何不稍待片刻呢,說來你我許久不見,也當好好聊一聊才是,莫不是薑夫人連與我聊一聊都不願意吧。”
薑子墨有些無奈,道:“怎會,凝素夫人說笑了。”
許凝素走到薑子墨身邊,看著薑子墨手中的荷花:“薑夫人真是眼光獨具,不過今日遇見了薑夫人也是好事,有一件事兒,我想與薑夫人提一提,隻希望薑夫人能夠成全。”
“哦,以許夫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又有何事需要我來成全呢,再者,凝素夫人這般鄭重,倒真是讓我有些不太適應,何不直話直說呢。”
許凝素輕笑了一下,道:“薑夫人直爽,我便也不再拐彎抹角,當初陛下定下了兩家的親事,雖也是親上加親的喜事,可是在我的心目中,皇三子卻並非我家予默的良配,隻是這樣的事,總不能由我提起,若是薑夫人能在陛下麵前提一提,解了兩家的這樁婚約,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薑子墨一愣,不曾想到許凝素會有這樣的要求,隻是薑子墨心中並不願意這樁婚事被解除,可是見許凝素這般說,看起來又十分鄭重,倒是讓薑子墨心裏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