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槍聲將記憶喚醒。陳述張彬的死,我隱忍了些許悲痛。生命因不能重來而彌足珍貴,因此身陷棋局的我們,步步為營。
小離與戒塵商量對策,最終決定我跟著小離他們先走一步,戒塵心係寺院,與當地派出所的人繼續交涉,耽誤了時間,隻能隨後跟上。一天返回,我們與琛哥取得聯係,他帶來消息,與古警官正打算回國。
為了避免張磊潛逃,古警官一直未露麵。琛哥以榮莊律師的身份找了張磊,剛開始聊得不太愉快,進行得很不順利,張磊全盤否定,否定自己與易政賢之間的問題,並且他一口咬定自己忠於榮老爺子,拿的也是榮老生前為他準備的一筆養老錢,這筆錢的確有來曆,查起來並不費事。
通過與張磊的交談,琛哥發現,到現在,他還相信張彬存活世上。至於易政賢如何說,全憑死無對證。離開時,琛哥留下一盤光碟,是他特意錄製的一段視頻,由我講述張彬死前的種種。如果“榮太太”沒死,也就不存在張彬畏罪潛逃,躲在世上某個角落不再露麵。
從張彬腐爛的屍體裏麵,找到了幾枚子彈,留下一枚子彈,讓張磊自己好好地想清楚。
最終,張磊有所行動,當晚打包行李,訂飛機回國處理兒子的事。同一時間發生的事情,直到易政賢接到了張磊的電話,橫生的枝節,打斷了易政賢在廢墟尋找入口。可想而知,張彬沒有騙我,他父親,至關重要。
我回來後,住在小離的公寓,她的公寓其實就是琛哥的小金屋。從我口中得知寺院的情況,琛哥馬上安排時間,帶上自己的司機,開車去迎接戒塵法師。
這一去,又是兩天。小離說,寺院被毀,損失慘重,想要重建,肯定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說,有錢也難辦,古寺的位置太偏僻,地勢崎嶇,將木材運送上山,一天來回也夠嗆,所以戒塵才決定,靠僧人們自己重建。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榮莊?”我和小離,在廚房忙碌時,閑聊起來,她有幫我留意榮莊的動靜,但是了解不多,榮莊很少公開私生活,半年前,榮少他們入住翻新的榮莊,監控更加密不透風。
“二太在榮莊,我回去豈不是找死?”紗巾遮麵,比口罩好看,卻有點不太方便,一說話,我下意識地要將紗巾勾在耳根後方。
“可惡的是,沒辦法指證她。”小離見狀,利用發夾固定了我的紗巾,一邊若有所思地嘀咕,“易家三兄妹,全都有案子在身上,就二太,看起來置身事外。”
“她並沒有。”我將剩餘的青瓜塞給小離,正色地分析,“這兩天,我睡前都有回顧以前的細節,嚐試著尋找蛛絲馬跡。果然被我想起來一些事情,比如我曾經接近易政昇的時候,有在他車上發現一份文件夾,後麵我在二太的房間也有見到過,文件夾藏在書籍後麵,好死不死地被卡住,而我當時就發現了它,覺著眼熟,卻沒有引起重視。”
“是什麼文件?”
“應該是收集的關於榮大小姐當年陷害堂叔公的事。”我咀嚼時,認真思考,過後又說,“很早之前,他們已經收買了堂叔公,從而控製了整個計劃,早就打算利用榮少鏟除所有異己。對他們造成威脅的幾個人都是持有股份最多的,三太和四太,自然不用說,大小姐在榮氏的地位,豈能是一個外人可以撼動?最好的辦法,就是內訌,分崩離析再來趁虛而入。”
“你知道嗎,我其實最佩服的是他們,能夠隱忍這麼久,一步一步地接近榮莊,潛入榮氏,每一步都精打細算,每一步都要讓精明多疑的榮老堅信他們。”小離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究竟有多大的貪念,讓他們竟然可以做到這份上,簡直不可思議。”
“我也想知道,所以琛哥最好順順利利地接回戒塵。”
“滴滴哢——”公寓的密碼門響起,小離欣喜若狂,“咦,說著他們,他們就回來了。”
擦了手,我們相繼跑出廚房。小離擔心琛哥是情有可原,琛哥兩天前剛剛回國,接著就親自前往古寺。風塵仆仆的他們,著實令人心疼。
“吃飯了嗎?休息了嗎?是不是很累?還是……”一連串的問題轟炸琛哥的神經末梢,他無計可施,不顧身邊有人,用嘴堵住流瀉的關心。小離在他懷中掙紮,他抱著自己的女人旋轉,轉到其中的一間房,將情愛藏起來獨自品嚐。
“是不是很累……”我也想問。陷入相同的心境,在思念麵前,女人都一樣。
“阿彌陀佛。”戒塵在玄關,紋絲不動。
主人有點忙,我上前招呼,偷瞄一眼兩日不見的戒塵。他瘦了,瘦了好多,看著心酸,於是又往前,再次偷看,他有點靦腆地迎上我的窺視,兩人同時將目光收斂,潛藏心底的情動,多了一份顧慮。
“寺裏的事情,處理好了?”
“安排他們暫住附近的寺院,至於重建,要等我回去再做安排,目前被警方封鎖起來,也有安排人守在山上。”戒塵一五一十說得十分清楚。
“我看易政賢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再次返回去尋找地洞的入口。”
“所以戒諶師兄沒有離開,司先生留下手機,方便他隨時與我取得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