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君也永遠不會去猜得到那個蹲在路邊的花壇上的男人會是跟她曾經同床共枕過的丈夫,所以也沒有影響到她的好心情,她依舊一路開心的哼著歌從潘友文的麵前走了過去。而恰恰是她的歌聲卻讓潘友文認出了她!
潘友文依舊低著頭,但當這個女人從他的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卻聞到了一股他無比熟悉的、但卻又是久違了好多年的一股略略帶著些青草氣息的清香味,這個味道在他的印象中,是屬與唐玉君的!
曾經在潘友文的生命中,這股清香味是屬於他的!但可惜那時他少年氣盛,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可貴的,僅僅就是覺得習以為常的而已!可是,曾幾何時,這個香味對於他來講,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聞到了這股味道,他的神經不由得一陣亢奮!他甚至都有了某種衝動,身體也起了變化!但是,這更加讓他羞愧難當了,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個為人師表的校長了啊,怎麼能不爭氣到聞到了一個女人身上的味道就勃起這麼下流呢?他越發的低下了腦袋,緊緊地夾住了雙腿,仿佛不這樣就會讓這個使他意外的性興奮的高貴女人給發現了自己的齷齪念頭一樣!
可是,那個女人哼的歌曲卻更加的熟悉!那是一個曾經屬於過他的女人隻要一開心就會哼的、她最喜歡的那一首鄧麗君的“甜蜜蜜”還在他們倆還沒有離婚的時候,這女人就有這個習慣!
如果說僅僅香味還隻是讓潘友文有一種熟悉以及激動地感覺的話,那麼這種歌聲也就讓他能夠肯定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前妻、今天他要來找她索要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唐玉君!
唐玉君已經從她的身邊走過去了,潘友文才醒悟過來,他趕緊站起身來激動萬分的大聲叫了一聲:“唐局……唐玉君!”
唐玉君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趕緊回過頭開看,可是身後這個胡子拉碴的落魄男人卻讓她跟哥哥唐玉強一樣的沒能很快認出他來!
出於禮貌,唐玉君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叫我嗎?有事嗎?可我不認識你啊?”
這一句“我不認識你”徹底傷透了潘友文的心!他的那一種自卑感引發的過度的自尊,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激憤與委屈,猛地跨過去幾步站在了唐玉君的麵前,大聲的說道:“唐玉君,我是誰你真的不知道嗎?哼!誰不知道你現在做了官太太了,那也不至於連我都裝作不認識啊?你也不想一想,要不是我好心成全了你,你到哪裏去認識那些貪官啊?”
潘友文出人意料的舉動使唐玉君嚇了一跳,她趕緊退後兩步站定,待得潘友文怒衝衝的說完了這幾句話,她才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會是自己的同學兼前夫---潘友文!
她看到潘友文幾年不見,居然不修邊幅到這種地步,不由得湧起了一陣同情!畢竟是同窗多年的同學啊,即便是夫妻之情早已經隨著那一紙婚約的解除煙消雲散,但是曾經的青梅竹馬同窗之情結交下的時候,卻是沒有一點點的私心雜念的啊!
心軟的唐玉君既然起下了這點惻隱之心,自然就沒有去計較潘友文的這一番奇談怪論了,她反而又走近了潘友文兩步,就像是對自己單純的大專同學一般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友文?你這是怎麼了?剛剛從鄉下幫忙回來嗎?怎麼弄得灰頭土臉的?你老婆也不管嗎?”
潘友文嘿嘿的冷笑了兩聲說道:“嘿嘿!怪不得高貴的唐局長認不出我呢,原來我在你的眼裏就是這麼一個像鄉下人一般的、灰頭土臉的人嗎?我老婆,我哪裏還有什麼老婆哦!哼!唐局長,我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所賜,你又何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呢?”
唐玉君莫名其妙的問道:“友文,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今天的樣子的確是很像剛幹完農活的啊?你老婆又怎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們好幾年沒見麵了吧?為什麼你一看到我就好像是要存心來吵架一樣的?”
潘友文心裏哪裏想得到唐玉君這幾年自己的生活也是過的起起伏伏,動蕩不休,又哪裏有什麼精力跟功夫去關心他這個無情無義的人的死活呢?他還兀自在哪裏覺得自己在唐玉君的世界裏,應該永遠占據著一席之地的!所以一聽到唐玉君對他的情況作出了一概不知的態度,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在假裝!所以他內心的不平衡更加的強烈了,憤憤不平的說道:“是啊,你現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局長太太了,又怎麼會去關心我這個倒黴蛋的呢?你自從一甩手走了之後,倒是過的瀟灑開心的啊,一年一個台階的,竟然連局長都不稀罕當的,可是你還哪裏會去注意我這個倒黴蛋竟然連一個小小的教務主任都被別人給搶走了呢?現在更是被發配到偏遠的鄉下去了,雖然明說是個校長,但是卻也是回不了城了啊!哼!天底下的女人啊!都是最現實的動物!哪裏還有情意可言啊!先是你一去不回頭,攀上了高枝就再不回來!再就是崔小琴,一看我下了鄉,就鬧著跟我離婚,還把家產跟孩子都一掃而空……我倒成了一個可憐的孤家寡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