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罌雙目失焦地擰緊嘴唇,她聽得進去的隻有最初的那句指責。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讓蝶幸福過!
“你說話,你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了嗎?”艾琦越罵聲音越大,她真是看不慣罌那副無所謂的驕傲模樣。置若罔聞的白罌,宛若一個石化的雕像,倒是安靜的床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的爭吵終於吵醒了安睡的白蝶。
“蝶,你醒了?”艾琦眼尖,興奮地看見爬起來的蝶,雖然臉色是蒼白了一點,不過至少看起來平安無事。她一把推開了石化狀的白罌,情難自禁地撲到了床邊,拋開了所有的顧忌,緊緊地擁抱住猝不及防的白蝶。
“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背對著她們的白罌,沒有一絲反應,沒有過來拽開這親密的兩人,也沒有出言製止,她迷失了某個方向。
“你怎麼來了?”被如此緊緊地桎梏著,白蝶有點想吐的昏眩,連忙製止了熱情非常的艾琦。
“我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你,擔心你就過來看你啊。”當緊貼著蝶灼熱的肌膚時,艾琦下了一個決定。
迎上學生兼朋友的熱情眼神,白蝶微微閃避地看向一旁失魂落魄的罌。其實從剛才艾琦開始指責罌的時候,自己便醒過來了,也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有些話是自己想說,便任由艾琦幫自己說了出口,但是察覺到罌不對勁的肢體,她也舍不得別人多指責罌幾分,醒過來,打斷了艾琦的口不擇言。
“罌。”白蝶溫柔地喚道,當聽到溫柔如春風的呼喚,失魂落魄的罌馬上回了過頭。
白蝶震住了,迎上了一雙宛若小狗慘遭遺棄的可憐兮兮的眼睛,淚水已盈滿眼眶,卻倔強地沒有流下來,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失去了往日驕縱的光彩,無精打采地黯淡。
“怎麼了?”一顆心立即抽痛,從來沒有見過罌露出如此絕望的眼神,就連當初收留她時,她孤獨地坐在長椅上也沒有。
“我以為隻要有我陪在你身邊,你就很幸福的。”白罌用著似哭非哭的語調講道,微微顫抖的嘴唇,流露了她的不安和怯懦。
所以自己才那麼肆無忌憚地揮霍著蝶對自己的愛,因為自己堅信自己才是蝶幸福的源泉。是自己陪伴蝶度過了那孤獨的歲月,是自己撫慰了蝶痛失雙親的痛苦,隻有自己才會讓蝶幸福。但是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白罌莫名其妙地拋了這一句話,深深地望了白蝶一眼,明明是那麼的不舍,卻還是轉身。罌走出門口時,背影時那麼落寞蕭索,從來以為自己是施舍者,卻不知道原來自己是痛苦的病原體。
“幫我攔住罌。”白蝶心急地衝艾琦喊了一句。
艾琦猶豫地望了望門口,又看了看哀求的白蝶,氣餒地追了出去,心不甘情不願地攔住了自己的情敵。
“你幹什麼?”莫名被攔住,罌一抬起頭,看見的不是預料中的那個人,喜悅碎滿一地,不由得怒氣衝衝。“我怎麼知道,犯賤吧。明明可以看著你就這樣離開,少了一個情敵,竟然傻乎乎地追上來攔住你,還不是犯賤?”艾琦氣惱地狠跺了一腳。
“你想去哪裏?是對著我覺得膩了,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嗎?”臉色蒼白的白蝶就在不遠處,看著還是一如既往任性妄為的罌,露出了自嘲的神色。
白罌欲言又止地搖了搖頭。
“那還不過來?”白蝶第一次板起臉,語氣強硬地說道。
“你已經不需要我了!你都不需要我了。我過去又怎樣?”白罌忽然激動地捧住臉頰,聲音微微哽咽。